王阳明主持的变法事宜第一刀就切到了京师三大营头上，裁撤老弱病残，收拾吃空响的军中败类。



而这一刀无疑是狠狠地在了一众勋贵身上切了一块肉，让一众勋贵疼得龇牙咧嘴，京师三大营素来就是他们的自留地，裁撤重组之后他们还怎么吃空饷，喝兵血。



以成国公为首的勋贵登时就炸了锅，无不大骂朱厚照不仁义，他们的祖先跟着朱棣打天下，出生入死，九死一生，才换来如今的富贵，朱厚照说撤就撤，未免太过不道德了！



卸磨杀驴，忘恩负义也不过如此。



他们找上英国公张懋，希望英国公劝劝朱厚照，搞事可以，但也要顾及一下他们这帮朱家老臣的感受。



之所以找英国公张懋，则是因为朱厚照能够上位英国公是出了大力了，朱厚照对英国公也颇为敬重，不似他们，朱厚照压根没把他们当回事。



“老臣张懋，拜见陛下。”



英国公入豹房来见朱厚照，他本不想来，却不得不来。



“老国公请起。”



朱厚照亲自扶起已是古稀之年的张懋，命刘瑾抬来一张椅子，让张懋坐下再说。



大明勋贵之中，势力最大的莫过于徐家，一门两国公，显赫冠朝野，但最得朱家皇帝信任的还得是英国公张家一脉。



从靖难之役的悍将张玉，一代英国公张辅，再到如今的英国公张懋，无不对皇帝忠心耿耿，深得皇帝信任。



朱家，张家，早在永乐一朝便不分彼此，满朝文武勋贵，谁都可能背叛大明，唯独张家不会，这也是朱厚照看不上那些混吃等死的勋贵，唯独对英国公张懋礼敬有加的原因。



张家，天然就是他的死忠。



各自坐定，无论是英国公张懋，或是朱厚照都没有说话，他们都很清楚此次会面的原因，不说，事情得不到解决，说了，又有损彼此的关系。



“陛下，长大了！”



张懋率先开口道，以一种长辈的语气，其中有唏嘘，也有感叹，也有欣喜，谁又想到当初在朝堂上毫无根基的朱厚照如今能压得各方势力喘不过气来呢！



朱厚照并不介意张懋的语气，笑道：“人，总是会成长的，止步不前，只会走向灭亡。”



张懋略微一愣，苦笑不已，朱厚照何止是成长了，是成长到了一个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横压朝野，颇有永乐雄风。



“老国公来见朕应该不是来找朕叙旧的吧！”



朱厚照似笑非笑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陛下。”



张懋叹了口气，道：“陛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朱厚照并未回答张懋，而是指了指殿外蔚蓝的天空，意有所指道：“老国公觉得如今之天下，比之洪武，永乐，宣德三朝如何？”



“朕想听老国公说句实话。”



张懋不明白朱厚照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实话实话：“略有不如。”



何止是略有不如，而是差距甚大，洪武，永乐，宣德三朝虽然仍有外敌进犯，但国内问题并不多，充其量就是朝堂上的权力互斗而已。



如开国之初的淮西党与淮东党，永乐年间的太子党与汉王党，闹得再凶，也仅限于朝堂上，还未向各行各业蔓延。



如今呢，军队卫所糜烂，吃空饷的，喝兵血的，多不胜数，屡见不鲜，朝堂上文官排挤武官，肆意捞钱，吃喝玩乐，只顾升官发财，不顾朝廷政事，更隐隐有与地方富商巨贾连成一气的趋势。



勋贵，藩王，无不是蛀虫，圈地捞钱，花样百出，做事，却是无一能人。



正德一朝，外患几乎被扫除干净，北方草原，西南边陲，都构不成威胁，真正威胁大明的是藩王，勋贵，士绅，文官，不把这些害群之马，吸血蛀虫收拾干净，大明迟早得走回老路。



“真的只是略有不如吗？”



朱厚照冷笑一声，道：“别的朕就不多说了，就说说三大营，永乐年间，三大营跟随太宗皇帝，五次征伐漠北，威震塞外，宣德年间，三大营跟随宣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