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工作准备就绪以后,他又另起了一个炉子重复相同的动作,只是炉子里的药材不同。
伏妖吹了口气,两个炉子下的木柴便燃烧起来,伏妖调了调木头位置,吹了吹火势大小,稳住文火炼药后才往门后一靠,顺势坐在了地面上。
他撩起垂落在面颊的白发挂在耳后,抿了一口葫芦里的酒,感觉浑身温热。
……
那一年,一位青年跨马飞驰在古道之上,意气风发。
他少年之时求医四海,师从已是名满天下的良风,历遍世间疾苦,救治过无数伤病之人。
如今,他自觉已医术精湛,有妙手回春之能,满怀欣喜背上竹箱,快马返乡。
明日有约,明日是成亲大喜之日,他曾许诺要将她的病治好,要与她黑发共白首。
阔别数年,漂泊他乡以后才发现村里依然如旧。
村里的旧识纷纷向他问候,每个人虽然都面带笑容,却又都透露着些许牵强。
他顾不上再去解读此中缘由,此刻她已近在咫尺,所有的其他都已不重要了。
他推开房门,眼前的画面何其温馨又何其悲凉。
屋子不大,只有一个半满水的铜盆在墙角,一张已经褪了朱红化作浅白的木床。
“你回来了。”她卧在床榻之上,面容苍白暗淡,笑容却难以掩饰地从心底浮现在脸上,让人见了不免心疼。
他转身放下竹箱,来到床前,紧紧握住她冰凉消瘦的手,“嗯,我回来了。”
不知不觉间,泪水已渗出了双眼,滴落在床被之上。
看见晶莹的泪花止不住地滴滴落下,她很心疼,这些年游走四海,他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女孩这样想到。
她另一只手掩着口咳了两声,微笑地伸出手擦了擦他的泪痕,“有啥好哭的,明天我们就成亲。”
“嘿嘿,好,明天我们就成亲。”他硬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不想让她再有所担心。
次日,红烛照亮了长夜,她也为她穿上了嫁衣,身着红装,楚楚动人,不过,她是卧在床上的。
他穿着红袍和她一起在屋里一唱一和地将大婚之礼走了一遍,并无旁人见证。
那一晚,她由衷地喜悦,发自肺腑地感动。
此后,他每日采药煎药,身体力行,平日里也会帮乡里诊治杂病。
他日复一日地为她清洗,为她煮茶,为她穿衣,为她煎药。
从暖春度过盛夏再到步入深秋寒冬,他从未感有所懈怠,因为身旁的这个女孩已经便是他的余生了。
寒冬三月,她离开了世间。
他苦苦哀求着,撕心裂肺着呼唤她能回来,乞求着她能醒来,跪在床前失声痛哭了两日,村长乡亲们都曾劝过,可仍是无可奈何。
他将她冰冷的身躯拥入怀中,将衣服脱下披在她的身上,轻声问道,“好些了吗。”
没有声音,没有回答,再也不会有了。
三天以后,他走出房门,遥看漫天飞雪,悲恸无人宣泄,只是从此变得沉默寡言,红袍寸不离身,乌发化作了白首。
他将她葬在山岗之上,因为她一直说想眺望这片国度的寸土,想离蓝天更近一点。
自那之后,他带上她的红裙又漂泊四海,云游八方,行医救人。
三年之后,他又遇见了良风,他潜心追随于其左右,医术日益见长。
后来不久,良风也驾鹤西去,他终究是活成了一个人,无依无靠。
君已化黄土,人间雪满头。
垂垂暮老之年时,他有幸结识了潘震,得获长生之道,赐名伏妖,来到了另一个国度,一个国泰民安的地方。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游历他乡,在一颗星球遇见了一位受伤昏迷的天使,出于医者本心,他利用毕生所学救治了那位天使。
天使苏醒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