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不用去了,她拉稀了。”
冷不丁角落里突然蹿出来一张雪白漂亮的脸。
厨房里其他帮忙的女人吓了一跳,并没有怎么注意到苏大草说的孙大娘拉稀。
林秋香轻嗔道:“大草,你怎么躲柴堆里睡觉,万一大伙不知道,伤着你怎么办?”
“哇,大草!我的小心肝,我的宝贝儿!”
王春天夸张得像是苏大草是她生的。
她当即回头,一把抱住苏大草,亲了又亲,还跟其她女人炫耀道:“瞅见没,这可是我们老苏家唯一的女孩儿,漂亮吧?!”
“漂亮漂亮!”
其她女人纷纷附和道。
虽然她们做厨房帮工,也算是搞学堂建设的一份子,所以也有工钱。但夸苏大草,还真是发自内心。
毕竟村子里的女娃娃,成天到晚衣服脏兮兮,脸也黑乎乎。
可眼前老苏家的女娃娃,眼睛是眼睛的,鼻子是鼻子的,嘴巴是嘴巴的。
长得不知道有多俊呢!
“大草得有个六七岁了吧?”有人问道。
林秋香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自家娃娃生下来是个蛋,后来又见风就长这事,老苏家的人瞒得跟铁桶一样,并没有让村里人知晓。
虽然有隔壁孙大娘长舌头,在村子里嚷嚷个不停。
但是她素来口碑不太行,大家也只当她心里恼怒老苏家得了个女儿,他们孙家得把那五亩肥田给还回去,所以才散布谣言。
王春天看了三弟妹一眼,知道她是慌了。
当即就把话头揽到自己嘴里,得意大笑道:“哈哈哈,就知道你们看不出来了吧?其实我家大草才五岁多,就是我老苏家基因好,传女不传男,所以呀,大草长得蹭蹭快!”
“春天你这么喜欢女娃娃,你怎么不生一个呀?”
“就是呀,你家婆婆那么喜欢女娃娃,你要也生个女娃娃,你婆婆不得笑咧嘴?”
王春天哈哈笑道:“不生不生了,我是女人又不是种猪,生那么多干啥。”
这话一出,女人们神色顿时讪讪的。
她们命可没有老苏家的女人好,老苏家的女人,一生就生儿子。
她们投胎都是生的女儿,没少被婆婆追着骂不中用。
这里头有个女人最惨。
她嫁的第一个男人不行,成亲五六年了,别说生娃娃了,女人连鱼水之欢是个什么东西都没尝试过。
但是公婆不知道啊,天天追着骂。
街坊邻居也是,各种指指点点。
“不下蛋的母鸡”都快成了她的名字了。
有一次她跟家里人说缸里没米了,结果婆婆直接跳起来骂道:“你个不下蛋的母鸡,也好意思吃家里的米!”
她气不过,从家里冲出去投河。
没死成,被个流浪汉捞起来睡了。
就睡了一次,怀了。
她自然不肯跟流浪汉过日子,越想越气,打算回公婆家收拾东西,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得了。
结果公婆听说她怀孕了,对她态度大转变,拉着她的手,一口一个亲闺女喊得可亲热了。
她男人自己不行,也没脸往外说,就这么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认了下来。
当然,这个事,她没跟任何人说。
至于那个流浪汉,本来就是四处流浪,如今早就不在雨花村了。
所以大家也只是同情她孩子来得晚,无辜遭婆家刁难了那么多年。
只可惜孩子一出生,公婆对她立马就大变脸。
因为,生的不是个儿子,是个女儿。
她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