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长安,享受军功带来的好处,享受天子的恩泽。”
“若能如此,陛下至仁至善矣!哪怕是传到后世,就算是最犀利的史评家,也绝对挑不出陛下您的问题来,更不可能说您对待功臣刻薄!因为明眼人都知道,您实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啪!啪!啪!
“好,好啊,魏爱卿所言,甚合朕心!”
李世民连连拍手鼓掌,大赞道,
“这才是真正为朕考虑,没有纰漏的好建议!”
“一刀咔擦下去和几百刀咔擦下去,看似干净利落,但你们却没有为朕设身处地考量过!这,便是诸位不如魏征的地方!”
皇帝在乎的是什么?
是自己千秋万代之后的圣名!最好是没有瑕疵的那种!
李世民的名声已经有了“污点”,因此他也更加苛刻——那白璧微瑕之上,绝不允许再出现第二处瑕疵!
“戴胄。”
他目光投了过去。
“臣在。”戴胄忙应声。
“侯君集的家眷们,是否已经抓捕?”李世民问道。
“回陛下,还未定罪之前,臣岂敢派人抓捕?只是将潞国公府围了起来,限制他们外出而已。”
戴胄应道。
“嗯,听朕口谕。”
李世民吩咐道,
“立即解除一切禁令!让潞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恢复正常作息,所有惯例权利都要保持,不能有区别对待。”
“听到了吗?”
“……遵旨。”戴胄微微蹙眉。
他对皇帝这样的决断有些不满意,但最终还是点头称是。
虽然他为人刚正不阿,但实际上还是可以妥协的,只要不触碰到底线。
底线在哪?
底线就是——侯君集必须死!
只要皇帝不改这一条,其他的他都勉强可以认同。
“好了,都坐,都坐。”
李世民一笑,道,
“侯君集的事情就这么谈妥了,咱们继续议事。”
“唐俭,你昨天上的折子里说……”
他正要把这事儿翻盘,却见戴胄忽的又站起身来,问道:
“陛下,既已定罪,请问侯君集何时处斩?”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皇帝竟是将这关键问题忽略了,那他必须要予以提醒。
否则一直拖下去,死刑都给他拖成无期了!
“你很急么?戴卿。”
李世民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道,
“侯君集又跑不了,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还有,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朕很讨厌说话说到一半被打断?”
语气虽然轻松,一股子威压已然降临在了戴胄的头顶之上!
“打断陛下说话,是臣之罪,请陛下责罚。”
戴胄顶着压力,双目炯炯的望着李世民,斩钉截铁的道,
“但行刑,必须得有一个确切的时间,这是施行法律的基本!”
“以侯君集之罪,当判斩立决,不必等到秋后!臣以为,他当和赵义、张丛等人一同,于刑场就刑!如此一来,也能起到最好的警示作用!”
他认定的事情,谁给压力都不好使!
斩首就是斩首,拖不得!
“春天,是万物生发,生机勃勃的时候。”
李世民轻描淡写的道,
“此时杀人,不符合天地自然的规律,朕以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