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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游也不管,只慢慢下山,再看一遍这些石刻。之前感悟实在难得,山上石刻,山中灵韵,千年前的修士,燕仙赠的燕儿丹,下山一年走过的山水与修行,甚至是今日的天气,山顶的风,还有身边官人带来的好心情与呢喃,猫儿提供的心中自在,恐怕都缺一不可。
正是它们恰到好处,才有了这一场玄妙机缘。该对大家都说一声谢。只听崔南溪在他身后说:“昨日不识仙师,向仙师说了不少牢骚话,让仙师见笑了。”
“哪里的话。取信于人本是一件不易的事情,崔公初次见面便能向在下寄托内心烦闷,是信任的表现,在下应当感到荣幸。”
“不知先生可懂算命之法?”
“崔公想问什么?”
“我想问……崔某可还有青史留名的机会?”
“让崔公失望了,在下并不懂算命之法。”宋游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若实在想做什么,就努力去做,实在想要什么,就努力去拿。”
“请先生为崔某指路!”
“好的文章,好的诗词,好的政绩,好的德行,都可以名留青史,崔公自诩博古通今,又有一颗匡扶社稷的心,何必忧愁?”宋游转头看他。
“唉……”崔南溪摇了摇头,暗自叹气。在长京时,也曾结识过不少诗人文人,讨论经略史书、天文地理,那些诗人文人都不如他,可要说作诗写文章,他又不如别人。
倒也做出过一些自认不错的诗词和文章,可往往当时信心十足,过段时间,再翻到别人的珠玉,便觉自己的都是瓦砾。
至于政绩德行。要想做出政绩,得要经营,要想德行传扬得远,要么是真有大德行,要么便也要经营,而他哪有那么好的德行,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这时只听前边传来声音:“崔公既然学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如去作一本前人未曾做过的名着,如何?”
“什么名着?”
“崔公可知千年前的人如何说话?如何织布?又如何务农?可与现在一样?”
“千年前早已书同文车同轨,不过官话历朝历代都有变化,我们能认识千年前的字,至于口音,恐怕与现在大有不同。”崔南溪道,
“千年前的人如何织布如何务农崔某倒是曾在古书和壁画上见过,不过先生若是说千年前到现在遗落的知识,倒确实不少。”
“崔公果然博学。”
“不敢当。”
“只是几百年后、千年后的人又是否能知晓我们现在如何说话、织布、行医、务农、占星、算命,诸如此类?”
“先生意思是说……”
“在下从未听说过有一部大典,能将万般学识尽收其中,能让后人知晓我们这个时代的全貌……若有这么一,必被后人奉为瑰宝。”
“……”崔南溪停下了脚步,陷入思索。这样一部书,必是一部伟大的书,它不用像写诗词文章一样,要神来之笔、要妙手偶得,只需知晓万事万物,这正巧是他的拿手本事。
只是这么大的一部大典却绝非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不仅要很多人,恐怕还要有皇权支持才对。
所幸当前大晏重视经济文化,自己若上书谏言,倒有可能被圣上应允。
若数百年前有此书,那战乱年间遗落的东西便不至于彻底失传。若千年前有此书,那今人的目光便可跨越时空了。
“只是后人能珍视此书吗?”
“既是宝物,自有人珍视。”
“万一此书也遗落了呢?”
“即使此书遗落,书名与崔公之名也当名留青史,只是没那么响亮罢了。”
“多谢先生。”崔南溪郑重的躬身行礼。三人一猫很快走到了铁索前。崔南溪又开始心中打鼓了。
这时只见先生停下脚步,转头对他们说:“我们便要在此别过了。”
“这……”崔南溪无疑十分不舍。若是可能,他更愿意与这等世外高人深交,请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