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无论博渊怎么努力,帝君都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印象中的帝君时常拿着戒尺督促他练功。那千年如一日的严肃神态,让博渊一度怀疑帝君是茅坑里的石头修炼成仙,因为他的表情就是又臭又硬。
长大后,帝君便不怎么管他了,博渊时常年都见不着帝君一面。天后让他去璠云宫取仙丹的那日,博渊真真是满怀期待,他曾以为踏入璠云宫的大门,就等同得到了帝君的首肯,往后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称他一声师父。哪曾想会连帝君的面儿都没见着就被执扇煽下凡尘,还变成了一个软萌可欺的小婴儿,或许以后,他都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想到这些,博渊真的好不颓丧,他缓缓阖了眼,心里是真希望执扇能就此了结了他的小命,好让他早日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喂?”执扇轻拍他脸颊,见状不对,误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呢喃道,“不是吧?才捏了两下就要死要活的,九殿下怎会这般没用?”
博渊根本懒得搭理她,因为这会儿,他又被另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困扰着,而且还很急,非常的急。
这时,若离终是从祈愿树上挣脱了下来,可飞入月老祠才发现,月老早已离开了。饶是如此,它依旧不死心地在神像背后寻觅着,边找边大声呼唤着月老,惹得执扇不甚其烦,呵斥道:“行了!别嚎了,那老东西早就滚回天界逍遥快活去了。”
“走了?他怎么能走呢?殿下还在这儿呢,怎么回事?”说着,若离又突然飞到了执扇跟前,问她,“月老来此是否同你说了些什么?”
“说了呀!他说博渊作恶多端,此次投胎凡尘便是天帝对他的惩罚,还说让我好好管教管教他,只要留他一条小命,随便我怎么折腾他都可以。”
执扇应得那叫一个煞有其事,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所陈述的就是事实,但若离却是全然不信,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家殿下近段时间并未犯错。
退一万步讲,即便殿下真的因故被贬下凡,天帝也断不会将自己的亲儿子交到一个喜怒无常的小仙子手里。不过相比这些,若离更在乎执扇会怎么‘折腾’自家殿下,于是又试探性的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安置殿下?”
“我原打算将他丢在这里的,但仔细一想,觉得自己不能白白照顾他一夜,所以,我准备找个富贵人家,将他卖了换点银钱使使。”执扇手拄下颌来回踱着步子,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还挺靠谱。扭头却发现,秃鹰又开始吭哧吭哧叼起那条黑布带,扑扇着翅膀,逃也似的飞走了,一边飞还一边回头张望,生怕执扇冲上去跟它抢人似的。
事实上,执扇巴不得快些甩掉他二人,又怎会跟它抢人呢?
于是,在旖旎风光的初春,前来祈愿的善男信女们惊讶地发现,青天白日之下,远处竟飞来一只叼着‘包袱’的‘不祥鸟’,也不知是不是因‘包袱’太沉的缘故,它飞得并不算高,并且十分缓慢吃力。
人群一阵喧哗,有人指着若离骂骂咧咧,骂它是报丧鸟,不祥鸟,也有人激情愤慨,说它是偷鸡偷家禽的畜牲,必须要打死它方能解气。
“前两日我家刚丢了几只鸡,那畜生就又来偷东西了。乡亲们,趁它飞得低,咱们一起打死它!”
人群中,一中年男子高声号召着,捡起石子便朝若离扔了过去,接着便有越来越多的石子砸到了若离身上。它小小的身子本就因承受了太大的重力而飞得歪歪斜斜,被他们这么一砸,飞得就更加倾斜了。
少顷,又有几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人挥舞着从地上捡来的枯木,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若离累到筋疲力竭,但它依旧不能停下,只能拼了命的往高空飞,希望以此来躲避石子和棍棒的突袭。
这时,一眼力极好的大娘怒拍着大腿惊叫道:“别打了,大家都别打了!你们仔细看看,那畜牲叼的,是不是一个小婴儿呀?你们这样会打死他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任由那畜生把孩子叼走吧!”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着停下动作,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我有办法,看我的!”
人群中,一中年男子自告奋勇站了出来,接着便手持弹弓,将一颗石子精准无误的弹在了若离脑袋上。
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