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的矛盾,二者是不相兼容的,故此要引入儒家的君君臣臣与法家思融合,因为君君臣臣相对温和许多。”
这儒家的君君臣臣,并非完全尊君,而是巧用道德来限制君主,表示你君主就要有君主的样子,臣子要有臣子的样子。
这就是为什么臣子劝阻皇帝时,常用尧舜、太宗来做例子,其实就是这个思想,君主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样子,这得竖立一个榜样。
而尊君卑臣,就简单粗暴,宇宙之内,唯我独尊。
可这么一来,不等于又回来了,儒法结合,不能做出改变。
赵顼听得很是困惑。
张斐又继续说道:“而我之所以支持陛下走法家路线,那是因为目前国家内忧外患,必须要强权,才能够扭转乾坤。”
赵顼是彻底迷茫了,“你这不也自相矛盾吗?”
张斐摇摇头道:“如果陛下取舍有度,便可做到矛盾皆为陛下所用。”
赵顼问道:“如何取舍有度?”
张斐道:“很简单,就是将部分权力赋予司法。历朝历代,许多人都认为,对皇权少一分约束,君主自然得利。
但其实恰恰相反,皇权多一分约束,君主才最得利,因为君主可以通过这一分的约束换取臣子的五分约束,虽然大家都变弱了,但是臣失去的更多,那皇权自然就得到伸张。”
赵顼紧锁眉头道:“赋予司法?”
张斐道:“陛下也可以理解,交予国家,这部分交出来的权力就变成公权。”
“公权?国家?”
“是的。”
张斐点点头,道:“但只要把握好公权的度,君主的权力是可以得到伸张的。”
“此话怎讲?”赵顼问道。
张斐解释道:“因为从纯粹的法理来看,君主是同时拥有立法权和释法权,即便司法对君主有所约束,君主依然可以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一切目的,并且受到的限制更少。
就好比说制置二府条例司这个官司,如果大家都只讲法的话,陛下就只需换个名字,那便可立于不败之地,不讲法的是对方。
故此范司谏他们在这事上面,他们讲得往往不是法理,而是道德。
实在不行,陛下还可以再添加几个主审官去审,祖宗之法是可以给出很多解释的,每种解释都合理,陛下是可以通过合法的手段,取得自己想要的解释。”
赵顼听罢,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张斐的这番理论,确实为他打开了一扇门。
以前君臣之间,就是一个零和游戏,大家都是想着增加权力,却从未有人想过,大家一同削减权力。
只要你减得比我多,我们的差距就更大了,皇权自然也得到了伸张,那么考虑的就是该把多少权力关到笼子里面,对君主最为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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