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晁盖和史文恭并排走在前面,身后酆泰,耶律答里孛紧随。酆泰如忠诚的护卫,满脸警惕模样,一手抚着刀柄随时准备拔出。腮帮蠕动含住一枚哨子,周边区域上百个亲卫精锐分布,随时能汇聚。
哪怕他们知道晁盖武艺高强,却履行亲卫的职责。
“文恭,我汉人百姓如何?”晁盖望着田间劳作的百姓,见到他们脸上的笑容洋溢,突然转过头问。
“文恭”这个称呼让史文恭浑身一颤,明白晁盖对自己从来没有敌意,也知道这是对方考验自己。缓缓向前行却闭上双眼,思索几个月来的所见所闻。
十里八乡的百姓来赶集,贩卖牛羊,鸡鸭时的开心;自己和同僚们挑来粪便,农户争抢时的感谢;那些商队来人在交易区多有埋怨,诉说各地的情况;晁家军将士巡逻各处村镇,剿灭强人流寇……
笑容和愤怒交织,委屈和埋怨并存……,
一张张淳朴的面容从史文恭脑海中掠过,昨天情景历历在目。不知不觉中,仿佛突然间明悟了很多。
他前行的步伐停下,真眼望着田地的百姓呢喃:“汉人百姓,勤劳善良,容易满足,甚至逆来顺受。只要有口吃的,若非活不下去,只会自认倒霉。”
晁盖没有打扰汉子的思绪,对方走他走,对方停他也跟着停。听到对方言论,露出笑容,上下打量,有些赞赏:“不错,我大宋朝的百姓就是这种特点。他们要求不高,唯有能吃饱,能活下去。”
“可多少人吃不饱!”酆泰低声啐道。
晁盖眺望远方,声音很轻犹如诉说,脸色逐渐严肃:“文恭,知道你这几个月来被人议论,听到了很多风凉话。心中有委屈,却唯独没人骂你,指责你。你再想一想几个月前,凌州百姓对你的态度。尽管你洁身自好,从不欺压百姓,却依旧被骂。”
晁盖停顿下来,问道:“这说明了什么?”
酆泰瞪眼要大声嚷嚷,却被晁盖严厉的眼神制止,
“哎,小弟有罪啊!”史文恭脸上浮现惭愧:“为了仕途而鬼迷心窍,与一群豺狼为伍,令同胞受难。最可恨的就是明明知道却眼睁睁地没有办法。自我安慰忍耐,可有些人秉性如此,不可教化。”
史文恭不傻不笨,从来到晁家庄后,被丢到交易区挑粪干杂活。就一直在思索为何被冷落,想起在曾头市的风光无限,众星捧月,那些穷苦百姓无处申冤。济州来了大军汇聚诉苦,何等的讽刺。
他来到晁家庄,看到百姓安居乐业,喜笑颜开,逐渐明白这个道理。偏偏那时自己主观判断迷失。
“觉悟很深,说明几个月你没白干吶!”晁盖笑了笑。三人不知不觉来到的码头附近,望着金沙江。
从各地运输来的官粮船,满载布料,药材等物资船,甚至有从边境走私过来的铁矿石,猛火油船……每天港口装卸工人,挑夫有数千,马车成群。
货物吞吐量之大,实在惊人。
每月光是给郓城交的税也有数千两,乃全城之最,多次受到府衙夸赞,也是济州境内支柱性产业之一。
沿途巡逻的卫队见到晁盖,纷纷停下行礼。
那些驱赶牛羊上船,运送粮食离开的队伍亦是如此。
晁盖满脸微笑着点头示意,转身看向沉默的史文恭:“兄弟,你一身本领了得,以后有什么打算?”
“投身军伍,哥哥若不弃,小弟愿效死力。”史文恭转过身,满脸严肃,退后两步,冲晁盖纳头就拜。
晁盖连忙挡住他,与之四目相对,真诚的提醒道:“我野心很大,跟着我,以后会很危险,想清楚了?”
“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史文恭没有丝毫犹豫,又见四周无人,咬牙明志:“攻打汴梁城,愿当先锋。”
“兄弟果然是个聪明人。”晁盖笑着松手,眺望北方:“北方大乱,国之不存,我等只能顺势而起。”
“小弟糊涂做了错事,如今幡然醒悟,拜见哥哥。”史文恭声音铿锵而又决绝,拜倒在晁盖面前。
这一拜,斩断过去,开始新生。
这一拜,正式拜山头,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