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痴肥般的油光大脸洋洋得意,身后的铺面张贴着一张大字,“到期清货,全场三折”,纸张分明已经发黄,上头的字样极其的淡。
要不是晨曦的眼神一向很好,都差点看不出上面竟然还写着字,内容就更加不用说了。面对这张经历了不知几个寒暑的“到期”广告,少女有了一点明悟,说不定她和诺尔默哥哥完成历练,回程还能看到这张广告,还能看到这位神态自若,将旁边小姑娘声音完全压制住的胖妇人。
而在大街的另外一侧,首先吸引少女目光的,是一间正在屠宰牛羊的肉店。大块原木做成的砧板上头血迹斑斑,发黑的色泽表明,砧板不知道已有多久没有清洗,一块块切好的牛羊肉上方,飞舞着一群又一群的苍蝇,让人看了就觉得难受。无奈胸毛十分茂盛的屠夫,却一脸的不在乎,只管专注在切肉的“正经事业”上头。只见他抬手一剁,寒光闪处,厚厚的整块牛背便已破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再是一剁,口子便已飞快顺势延伸,三两下手势,便将牛背分成了两半。刀工那叫一个娴熟。
“嗡嗡”直吵的苍蝇群,不但屠夫蛮不在乎,就连前来买肉的顾客,似乎也没什么厌恶的模样,对于苍蝇抢先“品尝”肉类之举,就权当替他们“质检”一般,视若无睹,连驱赶的兴趣都欠奉。事实上,他们的目光通常只放在秤的上面。
在升斗小民的心目中,缺斤少两比卫生状况更加令人愤怒。
除了屠宰店散发出来的浓郁血腥味,街道的暗处、拐角,同样隐隐散发着一丝一丝的血腥气味,虽然极其微弱,却根本瞒不住晨曦的鼻子,少女很容易就辨认出,这类地方的鲜血来自人的身体,无论是血迹的色泽,亦或者是血气的味道,都与牛羊之类的牲畜完全不同。
显而易见,所谓的王国都城,也是藏污纳垢的场所,白天的热闹与光亮,掩盖不了夜里的肮脏与罪恶勾当。
至于小巷口四处可见的垃圾堆、杂物堆,时常能看到流浪的猫狗在出没,脏兮兮的毛发、动不动或低声嘶吼,或张牙舞爪的恐吓动作与表情,无不诉说着求生不易的冰冷现实。
再加上地面时常可见的牛羊粪便,与明显颇有一段时间未曾洗漱、也久未浆洗衣裳的许多行人一起,不断给喧闹的大街增添着臭气,空气略显浑浊不说,还形成了常人无法忍受的味觉攻击。尤其是外来者。
这对于嗅觉极为敏锐的少女来说,简直就是遭罪。她无需刻意做些什么,只需轻轻一嗅,便能从中分辨出几十种完全不同、本不应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气味来,不由得撅起小嘴发出控诉:“好歹也是个王国首府,怎么差到了这副模样?又乱又脏又臭!城卫军和各大衙门是做什么的,光吃饭不干活么?”
凯文本来落后晨曦一个马位,听了便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很不好意思。他可是正宗的本地人,情知少女说的乃是事实,只好悄然夹紧马背,略微放慢了速度,省得听多了批评,反驳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生活气息浓厚,不好么?”
车厢里传出诺尔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听他说话中气十足,伤势自是恢复得很不错。
可惜晨曦一点也不认同,她立马撇了撇嘴,反驳道:“就这还叫生活‘气息’?我看哪,都快变成生活‘窒息’了!”
两人拌嘴的工夫,抓紧机会暗中脱身的凯文摇了摇头,苦着脸,偏过头正准备和阿伦说些什么,就看到同伴看似放松的脸上,那双闪着凝重之意的眼睛也望向了自己。
“怎么了?”凯文警觉地问道。经验老道的他,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身体却悄悄绷紧了一些,处于可随时转换至战斗的状态,典型的内紧外松。
“有人跟着我们车队。人数很不少,举止很干练,不是一般的蟊贼。”阿伦同样微笑着回答,内容一如既往的简洁清晰。
魁梧的佣兵团长,于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口白牙与他黝黑的脸庞形成鲜明的对比,衬托得笑容无比真挚,他问道:“能看出来路么?”
阿伦也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我确认过了,前后左右都有,虽然都是些生面孔,但从神态和气质来看,显然是白道面上的人。”
所谓白道面上的人,也即是官府一方,有治安公务差遣在身的人员,例如执法者、城卫军和暗探之流。凯文的双眸顿时一凝,表情却与凝重截然相反,仿佛听到同伴说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那样,干脆裂开大嘴笑了起来,道:“哈哈哈哈。他们来做什么?难道某些人还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