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都是自家的伙伴,法师不死心,又尝试着鼓起了勇气,讷讷的问道:“要不,下令让他们先撤下来?”
“不用了。正好让他们牵制住目标,也算是废物利用了。”盗贼团长不耐烦了,盯着法师的双眼怼道:“这里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当然是你,当然是你。”
中年法师连忙低头,不敢再坚持了。麦迪娜已然目露凶光,再劝下去,连他的脑袋都不一定保得住。
低沉晦涩的吟唱声中,一道比刚才范围还要大的红色光圈出现在弓弩阵的头顶,逐渐成形,逐渐明亮,等到光圈缓缓下沉,笼罩住绝大部分弓弩手的时候,还在和诺尔默、晨曦两人激战的盗贼枪兵,仅仅剩下悍勇的队长和另外两三个人,周围横七竖八的,尽是重伤员和尸体。
破阵就在眼前。
枪队队长不是不想退,而是不敢退,这边打成这副惨烈模样,他不相信亲自压阵的麦迪娜看不清楚,指望他们挡住两名少年,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然而都被敌人杀得快要全军覆没了,至今都没听到下令长枪兵撤退的号角,以他对自家团长的了解,只能说明那只“母螳螂”正处于盛怒的状态,不仅对枪兵完全失去了信心,还恨不得他们通通战死在这里。
胆敢自行撤退的话,定会被更加愤怒的麦迪娜当成逃兵,斩首示众。
须知此人也是骨子里头凶悍过人之辈,否则也混不到枪队队长的位置上,一旦想通了这点,反倒是不再焦躁不安,冷静沉着的和诺尔默厮杀,趁着“嗜血术”的效力还未耗尽,此刻的他战力堪比五级战兵,横下心死斗的话,还真给了少年一定的压力。
可惜,也只是一定的压力而已。
然而这会子,不耐烦到了极点的麦迪娜,决断已经产生了效果。晨曦正准备将最后几名盗贼给一一解决掉,空中就传来一阵“嗡嗡”和“嗖嗖”的声音。
“快过来,他们射箭了!”
激斗中的诺尔默抬头瞥了一眼,一抖枪杆,舞出一个颇大的圆圈护在身前,晨曦则是一个飞身避开面前刺来的长枪,错身之际一脚蹬在那名持枪攻来的盗贼腰上,将他一脚踹飞,借力顺势跃至哥哥的身后。
少年挥出的硕大圆圈遮护之下,这里是弓弩射不到的安全地带。
枪队队长一个踉跄,还在死战的他,根本就对身后没有丝毫的戒备,等到诺尔默提醒晨曦之际,他还来不及做出闪避,也来不及用长枪拨打、遮护自身,背上便中了一箭,得到斗气、法术双重加持的弩箭,锋利而迅猛,直接射穿了他的身躯,仅靠单薄的皮甲是保护不了他的安全。
满心悲愤的勉强转过身来,胸口、肩膀又接连中了好几箭,每一根都贯穿了命中的部位,枪队队长一嘴的鲜血,死死瞪着车顶的麦迪娜,回应他的,是一双冷漠中带着恨意,甚至几分疯狂的冰冷眼眸。
“老子瞎了眼,跟错人了。”
被射成刺猬的枪队队长临死前,认识到自己此生犯下的最大错误。
冷血之人,又岂会在意部下的性命?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无非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宣言之中,所谓“代价”的某个组成部分罢了。
其他的长枪兵更是不堪,实力最高只有二级战兵的他们,遭受来自背后如此集中的攒射,连任何有效遮挡和避开的可能都没有,纷纷应声倒下,运气好的被射了五六箭,此刻犹在苦苦挣扎,尚未断气;
最倒霉的那一个,是被晨曦踹向自己人那边的枪兵,竟成了一块同等体积的人肉盾牌,单纯后背少说也中了七八根羽箭或弩矢,斗气、法力同时在他的体内肆虐,人刚落地就没了气息。
“靠,不愧是‘母螳螂’,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
诺尔默和晨曦不禁对麦迪娜的疯狂与残忍,有了更加直观的感受。
在自然界中,母螳螂获取食物并不容易,据说为了维持妊娠期间的营养,部分母螳螂在交-配之后,会选择吃掉自己的配偶,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提起裤子就马上翻脸不认人”,乃是动物里头的极端分子,凶名远播。
倘若头顶“母螳螂”绰号的麦迪娜,试图通过无差别的杀戮自家人来恐吓、阻止两名少年,展示不死不休的战斗决心,恐怕就找错对象了。
“走。教训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