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娘!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大哥被你闹到监牢了还不够?”
刘铁羊还以为他娘这是做戏做上瘾了,现在竟然还想碰瓷一个小姑娘,心下烦躁,手上的力道也变得没轻没重了起来。
刘老婆子没被赵小碗推得怎么样,倒是被她儿子推得额头狠狠地撞上了车厢。
赵小碗听着那“嘭”地一声闷响,忍不住龇了龇牙。
偷偷和赵大牛咬起了耳朵。
“爹,不是说刘二哥是个老实人吗?这就是你们口中的老实人?”赵小碗满眼的怀疑。
“……”赵大牛无语了。
他该如何解释有一类老实人,是表面上看上去老老实实,但实际上,一旦触犯了他的利益,这类人会马上撕掉那层伪装的皮。
刘老婆子被撞得眼冒金星,却只以为老二这是在关心他大哥,于是只能忍着脑内的眩晕,老老实实地爬上了车板子上。
马车一路颠簸地驶向县城。
一直到进了城,停好马车,一行人直奔县衙而去。
去县衙的路上,赵小碗看着街上路人行色匆匆,一路过去,街边那些卖吃食的摊贩的叫嚷声都小了许多,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子来,不免有些好奇。
这是发生了何事?
回忆起她最近一次来县城,还是半年前的元宵节,随大哥大嫂一起过来看灯会。
那时的县城可热闹了,繁灯交错夺霁华,戏鼓不停一直响到了天亮,各式各样的小吃、花灯玩具摆满了街道两侧,人声鼎沸,哪里似现在这般萧条?
赵小碗回忆起往事,总觉得灯会的场景还记忆犹新。
“小碗!”
赵大牛回头一看,没见着闺女,吓得魂都要飞了。
慌忙回头去找,结果发现,他闺女仰着脑袋,站在人家卖糖葫芦的小贩前,正盯着人家插着糖葫芦的草耙子瞧得出神呢。
赵大牛抹了把额前渗出的虚汗,大步来到闺女跟前。
赵小碗听见声音正要转身离开,却见自她身旁伸出一只黝黑的手掌,布满老茧的掌心里堆着两枚油光发亮的铜板,朝小贩的跟前的递了递。
“拿根糖葫芦。”
她爹熟悉的大嗓门在身后响起。
赵小碗回过头,就见她老汉儿笑得眼角的纹路都挤在了一起。
“馋了吧?”赵大牛摸摸闺女脑袋,“爹给你买!”
不知为何,赵小碗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拍开头顶上的厚掌,“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会馋糖葫芦?”
那边,一直没什么生意的小贩一听立马笑着接过钱道,“小姑娘,大人也会嘴馋,嘴馋不丢人……”
说着,笑呵呵地从草耙子上取出了一串最为浑圆的糖葫芦,递给赵小碗。
接着,自吹自擂起来:“我家的糖葫芦可是十八里铺最香最甜的哩,要不是最近没什么生意,平常这个点你可撞不到我,早卖完咯!”
赵小碗心下更好奇了几分,但见着大哥还在前面路口等着他们,只能先将好奇心收一收,放到一旁,拽着一旁跟着人一起乐呵的老汉儿往县衙走:
“爹,大哥还在前面等着咱们呢,别让他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