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要有大胸怀,这些年他们对西北一再的削兵,徐家也从未说过什么,可君臣君臣……何为君?徐家就该任人宰割,哪怕要掉脑袋了,还要跪着还感激涕零?”
徐珏说:“我想问问你,如果今日你的妻儿子女被朝廷害死了,你会怎么做?会跪着给朝廷磕头,说句家人该死?”
这牢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朱洪源一个字也说不出。
徐珏沉吟,道:“修荣曾教过我一个理。”
提起顾修荣,朱洪源的神色终于有了别的变化:“什么理?”
“他说,天地很大,大到能容纳他的拳拳抱负。”
“可天地也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他的父母妻儿与妹妹。”
“我曾问过他,他是哪一种人。”
朱洪源问:“他如何回答。”
“他说,惟愿己身,报效朝廷。”
朱洪源目光顿时有些欣慰。
徐珏道:“现在,我想问问你,修荣回到江陵为官,日后落得我这样的下场,你会是何感受?”
“是惋惜他当日不该入仕?还是会可怜他愚忠?还是觉得他该死?”
徐珏深深看了他一眼,抬步往外走,想了想,又停下,道:“修荣如果放走你,我一点也不意外,他就是这样重情义的一个人,你是他的老师,他不会眼睁睁看你落难,可你觉得,放走了你,他会怎么惩戒自己?”
朱洪源目光一震。
他会怎么惩戒自己?
他一手带出来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陡然间,朱洪源泪流满面。
是啊,天下这么大,又这么小,他们困在其中,寻求出路。
忠义!……忠义?
自己这十余年所遭的排挤,又是为了什么?
是这内心早已腐烂透骨的江山?
可君不明,家不安,哪里才是归途?
到底哪里才是归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