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来杀张艳的?
林效还想定睛看看,谁知仅仅瞬间的功夫,那人已经不在屋顶了。
她跑到离屋顶比较近的地方,查看有没有因踩踏而掉下来的积雪。
没有。
雪地里只有她走来的脚印,屋顶也没被踩过的迹象。
是太劳累而产生的幻觉吗?
林效紧紧抿住唇,春茶追着她跑出来,给她披上斗篷:姑娘身子弱,咱们不好容易熬出头了,可千万莫要大意。
找些签了卖身契的小厮看住地窖,往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接近张艳。
春茶点点头,扶着她慢慢往回走。
别院有个四等洒扫婢女,脸上有伤,说不了话,你和松酒见过吗?
姑娘说的是哑女姐姐吧,奴婢知道,应该是夫人多年前救下的。春茶怕她雪地难行,走得很慢,当时我和松酒也才刚入别院,年岁尚小,还是哑女姐姐领着我们做事情呢。
林效若有所思:这么说,别院里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来的?
是,夫人见她差点要被人贩子强买强卖,便交了银钱把她领回
来,后来咱们的日子越发难过,哑女姐姐就被张嬷嬷那疯子带走,以容貌会惊到贵人为名,做最下等的婢女了。
事情过去太久,春茶和林效年岁相当,已经不能记起更多细节。
回到房内,松酒热好汤婆子,炭火也恢复到了正常份额。
林效坐到桌边,抱着汤婆子暖手,冷到没知觉的身体终于回暖。
别院管事的位子还得有人来坐,这事情我做不了主,还需等回京后同祖母说。
松酒眨眨眼:姑娘说什么回京?要回京了?
本就是要回去的,只是现在那边不得不接我们罢了。她一边回答松酒的疑惑,一边摸着汤婆子的套子,有些心不在焉。
那个黑影,那飘起的衣摆,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一种故人的感觉,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遗憾。
貌似她就此错过了,必定会失去很多东西。
究竟是幻觉,还是真的有这个人存在呢?
隔两日,京城内,属于除夕新岁的热闹还未褪去。
将军府贴上新的装饰,从款式精致的灯笼到独树一帜的窗花春联,都是寻常百姓家没见过的。
寿安堂里溢满茶香和药味,苍禾端着暖玉做的碗,晶莹剔透的碗中盛着深色的汤药。
从小厨房走到老夫人卧榻的房间只需要三五分钟,卧房格局极大,多数东西都是梨花木做成的,在如今的津南已是稀有。
木雕荷塘的床榻上,满头白发的妇人半躺着,戴着绣金发带,年迈的脸庞依稀可辨昔日风采。
林老夫人是从前老将军的原配,曾随夫君征战沙场,一生无所出。
后来林老将军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老夫人也未再另嫁他人,手把手操持着将军府。
苍禾将药碗放在边上的小桌,拿了几粒蜜饯。
您喝药吧,这是奴婢按照大姑娘开的方子熬的,大夫都说是好方子,能延年益寿。
榻上的妇人咳嗽两声,哼笑道:你此番去可是瞧见那丫头了?
奴婢瞧见了,大姑娘生得肤如凝脂,是个绝世美人胚子。
她摇摇头:没问你这个,说说相处下来感觉如何?
苍禾拿蜜饯的手顿了顿,如实相告:回老夫人,依奴婢拙见,若是要将大姑娘送进宫参加选秀,实在可惜了。
老夫人诧异一瞬,没料到相处短短一段时间,那丫头竟然能让苍禾说出这种话。
奴婢和大姑娘交谈过,大姑娘虽过着苦日子,可谈吐仪态却绝不是什么乡野做派,反而矜贵得很,一看就知道得到了先夫人真传。苍禾夸起林效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