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车马颠簸,陈孟沿途闲来观景,眼见南国风光,水田成片,古木森森,鸡鸭散养,小径蜿蜒,与自己家乡截然不同,倒也有趣。
车马粼粼,行至汴安城下。陈孟打眼瞧去,汴安城不亏南国名城,光这城楼,飞檐吊角,十分气派。城墙藤蔓遍布,开春泛出点点绿色,倒也是别样景致。
行至城中,天色已晚,路两旁的商家民家点起了灯。这南国的灯笼与北国也大不一样,没有北国大而气派,却在草纸扎叠之中多了几分雅致。
走到城正中,是汴安城府衙,府衙右边是个新修的衙门,牌匾上的红绸还没摘下来。桐油刷的黑漆大门,青石板铺的路面,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陈孟仔仔细细端详着,这是德正从来没有的,属于官府的气派和威严。
天色已然黑了。马车上颠簸一天,宋庆郑启和刘灵儿已经睡着了。秦香下车去开门,陈孟抱着刀跳下来。秦香回头看了一眼,冲陈孟笑笑。
陈公子知道这院子是何处吗?
缉盗司坐落之处?
正是。
四人在院子里安顿下来,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色将白,陈孟睡醒出门,在院子里舞刀。比划累了,就在院子里漫无目的的转悠。这院子分三进,几人昨晚下榻之处是最里面,偌大的院子分出来四排单房,一排四间,总共十六间,大抵是平日的住处。
往前一进院子,正中央是养着金鱼的水池,旁边点缀一座亭子一副对联:烟锁池塘柳,炮镇海城楼,也是前人的对子,无甚稀奇。左侧偏房挂着牌匾藏经阁,右侧偏房演武堂,门上都挂着锁。
陈孟正要去前院,正好撞上郑启抱着一筐黄瓜从前院走进来。陈孟有点惊讶:郑兄?起的这么早?
今天缉盗司开馆啊哥哥,我不早起来干活,秦师姐能把我骂死。
啊?今天开馆啊?
本身前几天出事就耽误了几天。再不开馆,我师父能把秦师姐骂死,秦师姐又能把我骂死。
咋怎么着你都得被骂死。
就这命呗。哪能咋办。陈兄,要不你帮我把这筐黄瓜洗了吧。
这筐黄瓜干啥的?
开馆不得摆席啊?摆席不得做菜啊?
摆席?
秦师姐没给你说?今天要摆席,请好多客人。对,你德正也要来人。
德正来人?来谁?
我又不是你德正的人,我咋知道。帮我把这筐黄瓜洗了吧好哥哥,我还好多事情,做不完又要被秦师姐骂死了。
给我吧。陈孟接过他怀里那一筐黄瓜,你去忙吧。我真舍不得你被骂死。
陈孟接过黄瓜,接着一旁金鱼池的流水开始冲洗。水流划过手,酥麻麻凉飕飕,令人精神一振。
过一会,秦香从前院出来,正好看见蹲在地上洗黄瓜的陈孟。
陈公子?洗黄瓜呢?
啊,秦姐姐早啊!
郑启!你给我出来!秦香走回前院,一会揪着郑启的耳朵到了后院,指着刚刚抬起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陈孟:这就是你给我说的洗黄瓜?
师姐,师姐轻点,我知错了,我知错了。郑启疼的龇牙咧嘴。
给你们说了多少遍,陈公子是客人,客人!明白吗?秦香松开手蹲下身去接陈孟手里的黄瓜,陈公子回屋里歇着去吧,前面不用公子操劳。
秦姐姐见外了。都是自家兄弟,谁洗不一样啊。
陈公子是我们请来的客卿,这些脏活累活,怎么能让陈公子动手呢?
没这么多规矩。秦姐姐去前面忙吧,有啥活知会我一声就行了,我随叫随到。
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啥事。姐姐前面去吧,事情这么多呢。
那就麻烦陈公子了。秦香抱拳,然后揪着郑启的耳朵走回前院。
师姐,师姐轻点,这是块肉,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