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钟宴从四周巡视一圈后回到染坊。
大院木架上的布缎都已经收入库房当中,宽敞内的院内摆放着数十口大染缸,雨水落下,在缸中水面摇起一圈一圈涟漪,钟宴从湿漉漉的地面走过。
进入后院,看到苏岩在房檐下时而摆架势,时而苦思冥想,王府的侍卫先是愣了愣,随后脸上有敬佩的神色。
落脚无声的返回,钟宴进入料房边上护院居住的屋子。
里外三间,六名护卫。
房间内烧着炭火,五名护卫烤火喝酒,钟宴进入,有护院开口:岩公子又在修炼。
钟宴坐在火炉边,开口说道:我看岩公子的架势,应该是在顿悟什么功法!
这句话说完,钟宴继续说道:岩公子真的是武道天才,诗词也出众,还会这么多染色纺织的技术,苏家也真是瞎了眼,像岩公子这样的人,管他庶子不庶子,早就应该供起来,不惜资源栽培,可苏家硬是瞧不起岩公子,百般刁难。如今岩公子在秋家一鸣惊人,苏百川怕是要悔青肠子。
当日拦住梁氏入染坊的护院说到:我都替岩公子抱不平,要不是顾忌梁氏是岩公子主母,那日我非要扇泼妇一巴掌不可。
可不是!另外一个护院也插了一句。
房间内酒气飘香,灯火摇曳,房外秋雨滴答,从染坊延展出去的夜色中,十多名锦衣无声无息靠近。
距离染坊一里左右,廖烨停了下来,身侧锦衣汇报说道:大人,前方就是秋家染坊,苏岩之外,染坊还有护院。
廖烨眯了眯眼睛,右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锦衣夜行,快速靠近向染坊。
染坊。
烛火摇曳,房间内的苏岩写写画画。
将所有需要融合,化为所用的招式画成图画,从立体起来的图像举手投足的招式中,苏岩分析这些招式技击时内劲在经脉间的走向。
细微的落脚声就从外面的风雨中传入苏岩耳际。
八段锦炼内气,耳聪目明,苏岩听力远远超出寻常武者。
心思放空,落在耳际的声音被放大,有人行走在屋脊上,有人落在染坊的大院内,有人活动向料房。
天鹰帮来高手了!
烛火下的书生从容不迫起身,从花梨木的架子床下抽出长棍。
左手拎棍,右手拿手弩,随后无声无息走到窗前。
苏岩并不担心钟宴那边。
自己能听到动静,而钟宴等人都是自战场历练出来的高手,对于危险更有一种异于常人的警觉。不会出问题。
从头顶屋脊走过的落脚声到了房檐处后停下,数道人影轻飘飘落向院内。
嗤急促犀利的弩箭破空声从房间内响起。
苏岩没等到对方落地后弩射,人在空中,对方没有回旋的余地,就像打靶一样。
噗!箭矢撕开一名锦衣皮肉,洞穿入身体。
房门便也在这个时候猛地被拉开,持棍的书生势如奔雷的从房间冲出,脚尖在地面重重一顿,人影腾空,身体先是猿猴般缩成一团,接着陡然炸开,身体张扬之间,浑厚的内劲被蕴向长棍。
呯的一声,后续落下来的人影直接被苏岩带着巨大冲势和汹涌内劲的长棍捅飞了出去,魁梧的锦衣轰然一声砸在地面,雨水四溅。
料房方向。
房檐落下的阴影中钟宴猛地冲出,身体前倾,一个跨步便抹去了自己和掩杀向染坊的锦衣之间距离,刷的一声,贴着地面的刀光暴绽而起。
很寻常的夜战八方刀式,在钟宴的手中,快和狠却是被发挥到了极致。流水一样倾泻出去的刀光带着吞噬一切的威能卷向锦衣。
锦衣反手背剑,长刀铿一声,劈砍在护住了脊柱的大剑上。
径直掠过去的钟宴反手又是羚羊挂角的一刀,血水瞬间从锦衣胸口迸溅了出去。
挥出惊艳一刀的钟宴没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