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能有一次愿为某个人不顾一切冲破藩篱的喜欢就很难得了,孟之行尊重也支持孟澄的喜欢,该安慰还是要安慰:其实两个人在相处不久的情况下,人家对你冷漠,对你有防备也是情理之中,你妈刚开始的时候不也是对我爱答不理。
恰恰证明这男孩子是个靠谱负责的,再者说了,能抗住我家姑娘的美貌攻势,是个经得住诱惑的苗子,将来能成大事。
孟澄被他的彩虹屁和夸张话术逗笑。
你不怕他人坏吗?把你女儿拐了,这就夸上了。
我看已经拐跑喽。
老孟在这点上心倒是放得比太平洋还宽:我女儿的眼光,我还是有数的,肯定比你老爸差不了多少。
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家常,孟澄才反应过来老孟似乎是在会议室里坐着,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啦?
不忙不忙。孟之行开始了每回电话视频必不可少的程序,老妈子心又唠叨起来,你这两天在家没吃什么乱七八糟的外卖吧?北鹤天气要降温了,一到换季你就容易感冒,凉的辣的都要少吃,不要上火,记得多喝水。
还有!不要再露胳膊露腿穿你那些没抹布大点的衣服了,以后落的病都是年轻时候造的孽,听到没?
嗯嗯知道啦。孟澄略显敷衍,也学他叮嘱道:老孟你也要多注意休息,微信磨皮都遮不住你的抬头纹了,小心到时候退休了想谈个黄昏恋,都没老太太能看上你。
孟之行:
噔——对方已挂断。
孟澄:
老孟最后笑容逐渐消失的表情让她直乐,可旋即想起自己那即将要被扼杀在摇篮里的爱情就笑不出来了,皱起张小脸愁起来。
她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两圈,两条细白匀直的美腿在空中乱晃乱踢,叹气又叹气,纠结又纠结。
过了好半天,还是拿起手机,点出那串号码,编辑起了字句斟酌的短信。
贺凉迟盯着左手指尖愈加泛红发脓的伤口看了两秒,仍是打算置之不管,仿佛这伤一点也疼不到他身上。
他单手扯着衣服下摆往上掀,利索地兜头脱了短袖,头发被蹭得有些乱。
男生富有张力的精健身躯在昏朦晕淡的灯影下被勾勒出大致轮廓,他穿衣显瘦,脸看着又是清清冷冷那型,然而实际上身材很结实,不失美感,宽肩连着挺拔的背,开阔厚实,如蓄力拉至极点的强劲弓弩,从前到后的肌肉线条紧致流畅,一把顶绝的腰往下,过渡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完全不像青涩少年人该有的身材,更不似健身房追求出来的完美形体。
毕竟从出生就在舅舅家寄人篱下,身体骨骼没完全长开的时候就被安排着干活,后来几年带着徐慧兰无处可归,四处奔于生计,成绩再优秀也是初中没毕业就废了,大多情况下还是只能去做一些吃苦受累的体力活,都是日积月累实打实磨炼锻就出来的。
不过他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风吹日晒倒也半分没黑。
也因此,他后背上纵横亘着的几条陈旧伤疤分外明显,长度几乎遍及半个背,愈合时长出的新肉颜色深浅不一,微微凸出不平的棱,尤像打磨后抛了光的冷玉被摔碎,从中间劈开四分五裂的丑痕,在暗沉不清的灯光下看着也还是触目惊心。
贺凉迟去拽裤绳,放在浴室洗衣机上的手机蓦地响起来,不间断地连响三声。
他怔了下,只单单猜到可能是她,平寂的心就顿时作乱起来。
伸手取过手机,一行没有备注他却熟稔于心的号码发来三条短信。
贺凉迟颤着指尖点开。
少女初尝心动滋味,毫不吝啬于表达爱意。
孟澄斟酌了半天,还是觉得简单粗暴的方法适合她。
人们做事总是要寻个理由,做好事要考虑是否对自身有益,值不值得,做坏事也要找个良心上过得去的托辞,说得冠冕堂皇,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孟澄不需要,那样太累了,心是最诚实的镜子,她坦然接受和面对自己的每一面和所有内心想法,喜欢他就是喜欢他,没有理由,换成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