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凉迟抽出书包挎在肩上,起身去讲台交卷子,孟澄老早就背上包包准备好了,抓起自己的卷子跟了上去。
交卷子的时候孟澄才发现,他们俩的数学卷子如出一辙,后面两页如出一辙的空白。
贺凉迟,我看你后面的数学大题有好几道都空着,是不会写吗?
贺凉迟下了楼梯,长腿笔直,淡淡地嗯了声。
他功课落后太多,自然有不会写的,但更大的原因是被她那样看着,他实在没办法专注到题上。
真巧,我也不会写。孟澄扬着明艳的小脸看他,你看,除了年龄大,咱们又多了一个共同点。
贺凉迟:
他们身后缀了两条小尾巴,向照听着这话绊了一跤,险些从台阶上跪下来,我靠,澄姐真是把天聊得死死的。
不是我说,你又搞哪出?高文博一头问号地看着向照——他半猫着腰,从楼下花坛里随手捡来几根树杈子作掩护,突然鬼鬼祟祟起来。
看不出来吗?我打算尾随他们。
向照把他也拽到和自己一样的高度。
尾随就不能直立行走了吗?一定要返祖吗?
高文博弯腿躬身前行,感觉手里再举把枪都能直接开局真人版和平精英了。
他一边不理解一边身体很诚实地鬼鬼祟祟,问道:为什么要尾随他们?我们不能像澄姐一样光明正大地随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长了一张天生猥琐的脸,不干点猥琐的事太可惜了。向照拍了拍他的肩,兄弟我这是在舍命陪变态啊。
高文博:
高文博无情伸手,把他树杈子上数量本就不可观的几片叶子全薅秃噜了。
出了校门过马路,左转进一条街,途径一棵硕大的银杏树下,这里没什么人,贺凉迟停了脚步。
转身看她,他脸上情绪不显,还是冷冷淡淡的,声音也是:你不需要那样做的,也没必要。
可能这话来得太没头没尾,但孟澄即刻就知道了他说的是哪件事,她点了点头,照着他的话说:跟我无关的事,确实不需要,也没必要。
少年得到了该有的回答,心跳却沉重一空。
原来他真的期待了,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嘴上再怎么冷硬拒人,心里却真的妄想她会看得上自己,看来果然都是骗他的,一时兴起随口说的玩笑话而已,他竟可笑地当了真。
他收好眼底的黯然,沉声开口:那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只是未说完,被她接下来的话截断:可是我做了。
贺凉迟,我可不是什么爱见义勇为的大好人。孟澄笑着,迎着他的视线坦诚道:我是想告诉你,我做这些,是因为你的事对我来说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是因为
她顿了下,脸颊两侧的笑弧随即加深,因为我喜欢你呀。
吐露真心的表白,她轻松坦荡地说出,带着曜亮从容的笑,不似那般深思熟虑后的郑重认真,不是要求他给出答复,不会给人压力,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因为这话轻易出口而有所随便草率。
就只是纯粹简单地直述心意,喜欢他是她一眼就认定的,不容有假。
贺凉迟怔松,喉头滑动。
喜欢他?喜欢?也像他对她产生的那种情绪吗?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目光会带着翅膀追逐她,会偷偷跟着她,会窥视她的生活,看到她笑的时候会久违地感受到自己也还在跳动的脉搏。
会不经意间就记住了有关她的每一处细节,会时时刻刻满脑子都是她,会对她有滚烫难捱的欲念,会捡起她掉落的东西贪心地据有,宝贝似的收着,因为那曾与她肌肤相贴,是他梦寐以求想要的。
会觉得,好像活着,也没那么糟糕,至少还能留双眼睛看见她。
没办法控制,一点办法也没有,干枯的枝条遇上明烈的焰火,只有焚成灰烬的下场。
像生病了一样,任由自己烧得糊涂。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