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回到院子里,顿觉一股凉气吹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夫人,可是着凉了?”钟嬷嬷问道。
秦氏摆了下手,“我没事。”
钟嬷嬷看主子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遂也不敢再问,而是更加小心地扶着主子进去里屋。
“老爷回来了没有?”
一旁的大丫鬟忙回道,“刚常安来说,老爷今儿不会到后院了,就在前院书房歇下。”
秦氏一听这话,脸当即拉长,一看就知道她心里正不痛快。
钟嬷嬷今儿不想触秦氏的楣头,正想找个由头退出去,省得待会儿还要去办苦差事,哪知她还没找到借口离开,就听到一个难办的差事落到了头上。
“钟嬷嬷,你晚些时候给老爷送碗宵夜过去。”
钟嬷嬷的心里暗暗叫苦,四夫人是想让她去劝四老爷回来后院,但四老爷显然还在恼四夫人私自给九爷典妻,这事一天没有解决,四老爷估计都不会回来后院。
不过这话她又不能直白地说出来,只能应了声“是”。
秦氏这才摆手让钟嬷嬷退下去,她这会儿正头疼,让侍女脱下外衣,换上家居服,她就躺下准备养下神。
哪知才刚合上眼没多久,就听到院子里似乎有人在敲东西,一下又一下的,敲得人心烦气躁。
“谁在院子里敲东西?没得烦死人了。”
侍候她歇息的大丫鬟忙应声,“夫人,院子里没人敲东西啊。”一边说还一边示意其他人把窗户打开,让秦氏看过去。
果然院子里一个粗使仆妇也没有见到,哪有人敲东西啊?
秦氏揉了下额头,自己这是幻听了?
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觉得头疼欲裂。
心烦气躁的到了晚上,却是怎么也没能等到丈夫回来,她心里知道丈夫这是还不准备原谅她,顿时心下又是委屈又是气恼。
一个人歇下后,她似乎又听到外面院子里有声音,睁开眼让守夜的侍女去查看,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迷迷糊糊入了睡,竟然梦到那跳井死的知翠化成厉鬼来向她索命,她惊叫出声,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好在守夜侍女急忙将她摇醒,她这才一身汗的睁开眼睛。
常曦说的那几句话,什么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啊,什么人命大过天啊之类的,老在她的脑海里回转。
这让她不胜其烦,明明那知翠是自己寻死的,关她什么事?
偏她越是这么想,那几句话就越是在脑海里闪过,根深蒂固般甩都甩不掉,而那知翠一次又一次地出现,这让她到翌日早上起来时,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早上前来要对牌办差的管事娘子们,都发现秦氏的精神头不好,但昨儿秦氏与老夫人容氏硬碰硬的事情,她们或多或少都听说一点,所以谁都不敢在今儿惹秦氏不快。
秦氏的状况,常曦没有亲眼见到,但却能猜出一二。
心理暗示只要一点点就能无限放大,上辈子她的心理医师兼好友就是这么教她的,不过这位好友不建议她多学,而她确实也没有太多精力放在学习这个上面,最终懂得就是那么点皮毛。
当然偶尔用用倒也够用了,反正先把秦氏拖住不让她搞事即可。
“常娘子,这套《顺史》还给三姑娘送去吗?”东篱把书拿出来给她看。
常曦之前还想着把书送去给解语心的,但想到昨儿的事情,只怕解语心现在还在为那知翠的死伤心,估计未必愿意见她,搞不好还会迁怒她。
哪怕对解语心的观感相当不错,她也没想过要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少干。
“先放着吧,改日解三姑娘来时再给她也不迟。”
东篱得了这吩咐,就把书先收好了。
“对了,罗嬷嬷呢?”
听到她问,东篱道,“今儿个还没有见到罗嬷嬷呢。”
常曦皱了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