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锥深知李钰与男孩的关系,明白到他们应该是有事要谈,并没做过多停留,只是俯身将身上捕鱼的家伙事儿卸下,便走到药铺外面,趁着屋子外面四下无人,便随心晃荡了起来。
等到屋内的尴尬气氛逐渐消退,李钰这才放下遮挡住脸颊的双手,偏过头,重新审视向这个有一段时间未见的男孩,你知道的,我并不希望这里有人来。
程念点头,他知道李钰的意思——她并不是觉得有人扰她清净觉得厌烦,如果可以,她只是希望人一辈子无病无灾。
秀秀病了。
他有些无奈的说出了四个字,继续解释着,我看过病症,应该是热感侵体导致的外感风热,开几幅药应该就无碍了。
想起那个跟在男孩身边形影不离的小女孩,李钰眉头轻蹙,她知道那个小女孩对他有多重要,开口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你来开方子?我知道,你的记忆很好,以前学的东西应该还没忘。
可以。程念直接点头答应,走到她身边,轻轻打开桌案下的柜子,熟练地抽出几张封药黄纸。
李钰自觉站起身子,退了几步,将柜台后面的空间留给男孩。她看着这个医术在某些方面可能比自己还高的男孩,原本她是打算,如果有哪一天自己不在这里了,眼前的这个人,还能守在这里替人看病治伤。
她看着这个熟练搬来凳子,站在上面细细挑选药材的男孩,开口问道,你找王大锥借钱了?
是的。程念头也不回,抽出一个标注有甘草二字的盒子,平静开口,我最近发现了一条路子,做了一份计划表,预算缺了点资金。
听着男孩的话,一直到男孩将药柜抽屉里药材取出放入黄纸中,李钰没有回应,只是没多久,一个人安静地走出门外。
不一会儿,又重新捧着个盒子,走进了药铺。
盒子是黑檀木制成,边角镂刻有精美花纹。
此刻,已经选取好药材,正在将药材称重打包的程念,看着李钰一步步走近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面,有些不解。
谢谢你救了大锥。李钰将手中的盒子推到男孩面前,语气轻松,这些,是送给你的。
她将盒子转了个面,开口那面朝向男孩。
随即,缓缓打开。
只是很快,等到男孩看清了里面的东西,猛然一把拍住那个继续打开的盒子。
他的手,压着少女的手,阻止了少女动作。
里面是白银。
官制的白银。
其形状大小规格基本相差不离,底部侧面一圈印有特殊纹路,是官制的,因为其成色与铸造精美程度,使得与同等重量的白银,标注价格相差数倍。
在没有熔铸成碎银或者银锭前,无法在市面上流通,而一旦熔炼之后,其价格会直线下降,使得其价值尺度大打折扣。
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儿通常作为税银,官薪,军饷,建设,赈灾等一众用途使用,民间敢私藏流通,那就是人头落地的代价。
而这些,是他早上才从某个知识面广阔的学塾先生那里了解到的,为此,他对这种货币种类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并当面向老人表明自己不敢苟同。
那李钰手中的这些银子怎么来的?用屁股想也知道是王大锥的。
王大锥进村的时候什么情况?
满身鲜血一身重伤。
王大锥什么时候带来的?王大锥在村子里就极少外出过,那就只能是他才到村子里的时候带来的。
那时候的王大锥多大?十八?十八出头年纪轻轻一身巨款,谁信他是个当官的。
没身份没背景的,这银子怎么用?熔了?直接跌价等重白银。
不熔?谁又敢收,到时候直接一个举报,谁来承受?
王大锥说他自己是个剑客?
什么样的剑客?
杀人越货的那种剑客?
他瞬间眼神阴冷,死死盯住李钰的眼睛,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