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对峙了几秒，小熊视线又掠过女人，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房间，似乎在寻找某个不存在的幽灵。



许和风？



小熊歪了歪脑袋，像是有些不适应控制权回到了手里。



笨笨，自由了？



许和风压下心头恐慌，压根没料到意识离开小熊机体后，小熊会恢复自由活动。



笨笨，找小南同志。



小熊不明白一直在角落里吃灰的女人为何苏醒了过来，还与它进行着数据连接，贫瘠的程序设计让它没有过多追究，检视了一番自身状况，起身就欲离开，兴许打算将这段日子的遭遇与克洛伊如实述说。



许和风当即深吸一口气，赶在数据接口崩断之前，顺着仿生神经回到了小熊体内，小熊顿时如遭电击，躯体僵硬了一刹，像冰块一样结结实实倒在地上，一阵震动抽搐。



哐当——



窗外的大雨也难掩这股摔倒的动静，不久房门便被轻轻推开，克洛伊谨慎地探进半个身子，只见机械小熊慢慢地爬了起来，弯腰向她行了一个摘帽的动作。



午安，小南同志。



笨笨？你恢复正常了？



机械小熊摊开双掌，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又抱住头佯装痛苦。



小南同志，当前机体状况异常，机体断开网络连接超过十五天，被列为违规智械，笨笨已经无法再陪伴你了，笨笨的人格程序似乎增殖分裂了，新人格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许和风，笨笨无法控制这道增殖人格程序。



哦恩



克洛伊不断眨着眼，像是在努力消化这一段信息，这会儿的笨笨就和没坏掉之前一样令人熟悉。



分裂原因是什么，是我前些天植入的机械格斗系统吗？



不知道，但笨笨不想忘记小南同志。



脱离知妖监控十五天的智械，即便有第一绑定对象作担保，其结局也是返厂格式化重启，以防智械觉醒欺骗人类的可能。



你让那那个增殖人格出来吧，我和他说话。



克洛伊这样要求后，笨笨立马安静下来，像是灵魂出窍一般放下手臂，机械眼逐渐涣散，克洛伊耐心等待着，直到过去半分钟，笨笨的眼瞳才微调了几次焦距。



我想更多地了解这个世界。



仍然是笨笨的声线，但又染上了另一种风格，似乎有些疲惫。



克洛伊震惊了一会儿，接着干咳两声佯装镇定，这话确实符合一个智能生命诞生之初该有的念头，而笨笨下一句话又让她百思不解。



我要参加文明擂台赛。



啊？为什么是这个？



克洛伊知道那是狱府里举办的一种擂台赛，通常都是报废名单里的智械参加，哪怕最高十连胜也摆脱不了报废结局。



我所在机体已经被列为报废单位，按照《机械法第二修正案》，任何一名联邦公民都有权力将我强制关机，如果被机理局查到我尚在违规活动，更会直接摧毁芯片，既然结局无法改变，就让我在生命末尾发挥一些余热，为你筹集学费吧。



许和风看着克洛伊，仿佛看着当初的小女孩。



雏鹰总要离巢，我来助你飞翔。



克洛伊刚要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时接受别人的善意也是一种温柔，即便这种善意是人为设置的。



好。她沉默良久才下定决心。



那么，合作愉快。许和风伸出宽厚的熊掌，俨然一派大人作风，克洛伊并没有与他握手，而是毫无防备地扑进他怀里，许和风猝不及防有些僵硬，听着女孩有些沙哑的声音。



约定好了。



恩，约定好了。



许和风沉默半晌，又补充道：笨笨的事，我很抱歉。



不，你也是笨笨的一部分，是我没照顾好你。



少女抱得更紧了，这股力度让许和风心生内疚，谎言如荆棘，勒得他窒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