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拨正。
我一定会修好你。
天使般的呢喃更像是自我安慰。
半夜三更,克洛伊睡不着觉,坐在窗边在道林信纸上一笔一画写着什么,将写好的信纸塞进信封,滴上融化的火漆蜡,用家族印章封口,凝为一只栩栩如生的火鸟,填好详细地址,再贴上太空邮票。
这封信要经地面四次中转才能入驻地月之间的拉格朗日中继站,等到合适的启航时机,历经两个月长途航行抵达小行星带的谷神基地,几经辗转才能送到收信人的手中。
克洛伊不打算将这封信寄出去,而是打开桌屉放了进去,里面有几封类似的信。
她望向夜空,像迷路的孩子在找家,四年多的时间,双方从未有过远距通讯,克洛伊无法接受这种失真的见面方式,无法拥抱对方,感受不到气息,
轻贱了思念,不如不见。
克洛伊喜欢这种情绪的发酵过程,尤其是再过几天,朱雀舰抵达新山市空港,母女俩就可以促膝畅谈一整宿,聊聊日常,聊聊将来,她可以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妈妈脖子上。
桌面上的台历标注着一个临近的日期,那天不仅是她生日,更是联邦公民的**礼,意味着她有资格报考军事大学。
要想成为一名战舰指挥官,必须在基础体术与综合国学的成绩上足够拔尖,入选联邦太空军校后,与天下云集的佼佼者一同争夺仅有的几十个专业名额,才能在军校毕业后从一个小小的调停员做起。
然而这个梦想还没启程,就要夭折了。
不知何时起,父亲开始诱导她换一个方向,两周前填写毕业意愿表的时候,父亲更是义正言辞地否定了她的意愿,拒绝为她提供学费,为此她和父亲吵得厉害。
克洛伊并未在这件事上征询妈妈的意见,无需多问,妈妈肯定希望女儿同样能够成为一名战舰指挥官,一起抓捕走私团伙,驱赶星际盗贼,这是母女间应有的默契。
克洛伊心神不定难以入眠,坐在椅上转来转去,她平时用来打发时间的方式不多,父亲为了政治作秀什么都干得出来,严禁拟真娱乐,驱逐智械仆佣,连门也换成了传统钥匙门。
倒是爷爷房间放着一堆闲置的电器工具与智械元件,都是和工作有关的东西,就连父亲也一直不敢扔。
克洛伊这才想起一件事物,走出房间,来到隔壁爷爷的房间,在柜架上搜寻没多久便找到一副巴掌大小的游戏主机,塑料外壳积了一层浅浅的灰。
这台游戏机是爷爷生前的小癖好,听说也曾是时代的辉煌,如今被遗落在角落无人问津。
小霸王?
克洛伊在网上查询了一下这款游戏机的使用方式,从柜架上找到相应的适配器和线头,回到房间,打开桌子里的轴缩显示器,接线游戏主机,摁下电源开关,调暗房间照明,一幅电子画面徐徐浮现。
这就是曾经的辉煌吗。
克洛伊随便选了一个游戏,看着一颗颗数得过来的像素点,从天而降的角色,呆头呆脑的敌人,伴随着简单动感的音乐,还没走几步就被敌人撞死了,她那乌溜溜的眸子不禁眨了又眨。
带着探寻古文化的尊敬与好奇,手指在光屏键盘上触动,她一点一滴玩了下去,却未曾发觉,这穿越时空的复古游戏音乐,让房间角落的小熊眼底也再次浮现一抹幽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