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喜欢挥剑的男孩子。
个子并不高,有着一头很漂亮的茶色头发。
虽然还没发育,是个孩子的身段,但是手臂上已经锻炼出很好看的肌肉线条了。
我喜欢他在道馆里挥剑坚毅的面孔。
还有保护弟弟时虽然恐惧到手抖但是仍然拔出剑的动作。
还有那天晚上半昏半醒中突然亲了我脸颊的行为举止。
我不知道那种情绪叫什么。
我似乎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子。
别的同龄女孩子都会成群结队的抱团在一起,攀比谁更淑女更懂礼仪。
我对那些无趣的东西只会嗤之以鼻,如果在马路上看到有这样的同龄人放声大谈如此的话题,那我大概会用力甩一下马鞭,在路上扬起尘土和一个潇洒的身影离去。
所以我没有一个同龄的女孩朋友。
我总是被她们讨厌着,但是我也不介意。
我也不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我从来没有以我是一个女孩子的身份出发做过任何事。
父亲也没有教导我如何以一个女孩子去生活
他只教会了我怎么扣动扳机,怎么瞄准,怎么以猎人的身份生活。
我曾经问过他,但他只是沉默,摇了摇头告诉我不用学那玩意。
我的父亲说,像个男孩子一样活一辈子也没关系,人就是人,性别什么的更本不要紧。
于是我更加依靠了自己的本心去生活。
选了最帅的皮夹克,挑了最拉风的猎枪,还有最亮闪闪的马鞍马镫。
我听到了有人对我的赞叹,听到了有人对我的夸奖,也听到了有人对我的窃窃私语。
我全都接受,并且十分满足于此。
一个很帅气的女孩子。
一个不错的评价
直到我和名为亚恒普歇尔伯格的男孩相遇。
我胸膛中作为女孩的一部分似乎苏醒了。
怯懦,羞涩,犹豫,这些以往都未曾出现过的情绪像是烟花,眩目而让人无可适从。
从那天晚上的亲吻开始的。
无法言语的情绪爬上了心头,名为少女的灵魂进入了我的躯壳,我的大脑变得愚笨而短视。
我不讨厌那样的自己,那样的自己每一天都是新鲜的,富有活力的。
每一天的相处都有新的事物发生,都有新的甜蜜糖果握在手中去品尝。
直到那天精心打扮的自己被他掀了裙子。
依旧是无法言语的情绪爬上心头,只不过它们是愤怒,是悔恨,是无助。
原来名为少女的灵魂是那么弱小。
穿上了裙子就意味着自己的背后随身有被掀开裙子偷窥内裤的可能。
哪怕掀开裙子的那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人。
我很难过。
我没想到亚恒会是个在马路上掀女孩子裙子的无耻之徒。
在那之后我马上将那条碎花布染成的漂亮裙子丢到了衣柜,再也没有拿出来一次。
过去几个月中我有多么开心,我有多么兴奋,有多么沉溺于美好的少女情怀,现在的我就有多么愤怒。
好像自己的喜欢是个笑话。
我作为拉风女孩的灵魂不会允许我喜欢一个这么无耻的家伙。
如果灵魂可以由两个人组成,那么我想,我的胸膛里一定天天都有两个女孩在打架。
穿着猎人衣物的女孩把枪对准了穿着碎花布裙子的女孩,朝她开枪。
可是第二天穿着碎花布裙子的女孩又出现了,带来沉重的悲伤和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