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然挣开妹妹,甩了甩手,皱眉道:用了多长时间?
梁凉马上答道:不到一刻钟。
鹿杨讶然:不到一刻钟?是那种附鬼纸人吗?
梁凉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肯定道:应该是。
附鬼纸人,顾名思义,是鬼魂附在纸人身上。那些鬼不愿意坦然面对自己的死去,便让家人在祭祀时准备一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纸人,自己附在纸人身上,安慰自己没死。这种鬼因为家人的供奉,法力普遍比普通的鬼强,比较难弄死。
鹿然道:那的确很强。那他的武器有什么特征吗?或者你有看见他的长什么样子吗?
梁凉想起了那叮的一声,心想这算特征吗?道:不知道这算不算,他的那把刀的出鞘声很特别。
鹿然道:哦?怎么个特别法?
梁凉道:就是‘叮’的一声。
霎时,鹿然和鹿杨的脸都扭曲了,尊者也平静地把目光移了过来。
梁凉眨眨眼睛,确定不是错觉后,谨慎地问道:所以二位殿下,你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一阵风吹过,树梢上有几片叶子被刮落,有一片落在了尊者的脚下,尊者弯腰将那片落叶拾起来,盯着看了一会儿,说了从进入林子到现在第一句话:
蛊城主封修候魔族四长老施肆。
声调平稳,同样的无波无澜,毫无感情波动。带着一点川话口音。梁凉先又不自觉的心悸了一下,随后又感到莫名熟悉。
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也好像也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施肆。
施肆。
四
四
有一个称呼,一瞬间从脑海中蹦了出来,又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梁凉努力的回想,却只会想起来一个四字,再去想第二个字,却是怎地都想不起来了。
脑海中还有一个欢快的女声,在叫着什么:
小儿
越去注意,越是模糊。
梁凉有点恍惚,努力的把自己从思绪里拉回到现实。道:那是谁?
尊者不都说了吗?鹿然撇嘴,蛊城主,封修候,魔族四长老施肆呗!他自己一个人直接掐住了整个双修天的法器来源,不仅是诅咒血脉的唯一传人,还是魔族最厉害的历练城的城主,他的那两把刀就是从法器圣地月山里面出来的。又被魔尊给了一个尊称一个封号,听说以前去他那里买一个中品灵器就要好多钱。
嗯这样说好像也没错。鹿杨道,不过,在三百年前的移宿之战后,听说受了重伤,闭关了很多年,也不怎么出来走动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我们可真是走了大运了。
得了得了,不要再耽误时间了。鹿然剁了剁脚,尊者,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找那只鬼啊?
把那片他已经端详了好一会儿的落叶扔到地上,尊者指向西边。
那是一幢鬼宅,窗上贴着落灰的大红囍字。
施肆跌跌撞撞地飞速向酿月府奔去。
太吓人了,真太吓人了。
堪比诈尸啊!
明明三百年前他就走了啊
他一口气冲到漆着朱红色的大门前,气喘吁吁地敲了两下。
门开了,却没有人打开过它。
施肆熟练地走向一处亭园,踏在石板小径上,诈尸这件事的不真实感又减去了几分。
肯定是了,他安慰自己。他肯定没死,一定没死,魔族上下那么多年有谁是魔化完打了一场就没了的。
毕竟,那可是瞳府的死神之眼啊
一个穿着大白丧服的女郎坐在亭子中饮花酿,玩着一把白扇,扇子的正面有一个一笔写成的鬼字。
她看见施肆走来,放下酒杯,右手托腮笑道:哟,小四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