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可能行业第一百名,月收入只有两三万了,第一百五十名,就连一万都不到了,等数到三百名,收入就跟普通人的平均工资差不多。想一想,全国哪个行业,你说都做到全国前三百名了,还只能赚个工资的?”江森侃侃而谈。
王智这时果断打住江森对星星星中文网和网络文学行业的变相宣传,“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这行,其实挣钱不多,但是你个人,还是不错的?”
“对。”江森道,“要不然我现在也没办法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跟你们聊这么多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份幸运,我现在的生活可能就比较焦头烂额了。”
“因为你父亲?”
“对,那会是最大的一个原因。”
“你父亲的治疗费,到目前用了多少?”
“二十多万吧。”江森道,“所以如果没有写这两本书,这笔钱对我来说,完全就是天文数字。”
“现在呢?”
“现在当然完全可以负担。”
“我听说你除了负担了你父亲的这笔医疗费,还负担了你们乡里一个姓孔的干部的治疗费用?”
“对。”江森道,“这个事情应该挺多人都知道了,而且我私底下也说过很多次了。我帮助垫付治疗费的那个人,名字叫做孔双喆,是青山民资自治乡的乡干部,是乡政府科教文卫办公室的主任,后来得病了,才被要求病退的。可以说,没有孔主任,我或许就连初中都没办法读完,我是在他的保护下,才完成了咱们国家的九年制义务教育,才有机会去到城市,最后得到我现在就读的东瓯市十八中的帮助。”
江森把身上穿的校服右胸口拉起来,右胸口上,有东瓯市第十八中学的字样,然后怕镜头拍不清楚,干脆又站起来,转过头,露出背上更大的十八中三个字。
王智说道:“好的,我们看清楚了。”
江森这才坐回去。
王智接着问道:“那么事实上,这位孔双喆主任,是保护你免于受到来你自己亲生父亲的……”
“暴力和胁迫,对。”江森淡淡地接道,“我爸在阻止我读书这件事情上,真的是尽了全力的,不遗余力,而且坚持不懈。”
王智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网络上有人说你愚孝?”
“我没看到。”江森淡淡道,“但是对那些,为我抱不平、为我鸣冤叫屈的人,我是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的,也感谢他们那么关心和爱护我。可是这件事情,哪能有什么对错可言呢?”
王智问道:“那你真实的内心想法呢?你不矛盾,不纠结吗?”
“有什么好矛盾的?有什么好纠结的?”江森微笑道,“我爸不让我读书,是他的选择;现在他快病死了,没人照顾,我作为他的儿子,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只是掏了点钱,让他能够住进医院,接受正规的治疗,接受手术,雇佣一个护理阿姨,照顾他的日常生活,仅仅是这样而已,难道救人还错了?难道我更应该看着他活活病死?这算什么道理呢?而且我连孔主任都救了,反倒就不该救我的亲生父亲?就因为老孔帮了我,而我父亲一直在拖累我、伤害我?这个事情,我反问您一句,您觉得这里头的道理,是能用简单的对错来讲清楚的吗?”
王智沉默不语,没有表态,而是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盯着江森。
江森只要继续道:“可能我说这句话,会显得我好像人生经历很丰富一样,但是我还是想说,人生在世,许多许多的事情,都是没选择的,是迫不得已的,是你必须去做的。
我爸他也没读过什么书,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对,在他的这一整套生存的思路里头,让自己高兴,那就是最重要的。这里头既有他自己性格方面的原因,也有环境造就的原因。
我们家原来的户口地址,全称叫做瓯顺县青山民族自治乡十里沟村第三沟大寨老牛头山山后小寨,就是山上一块平地,连门牌号都没有,偏僻到就算是中国邮政的邮差,他都只能把信送到村子的小卖部,再往里头走,他会迷路,一迷路就容易出人命。
在那种地方,资源短缺,生存环境可以说很恶劣,一个人住在那样的地方,他可以变得很质朴,很单纯,也可以变得很野蛮、很荒腔走板、毫无廉耻,因为没有跟现代社会交流的机会,没有那样一个环境,可以教会他们现在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