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种存在,对于心灵世界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飞升神界之后,又会生出怎样的蜕变,这种精神领域的究极进化,存在的未知太多,且似乎不可逆转,凶险异常,至上强者也无法幸免。”
辰时,神月西坠。
金色的朝阳下,苏乞年起身,例行洒扫书阙,并对于诸多存放玉册骨书的石架进行整理,倒是不用担心遗失或盗窃,在修行者的世界,这些书册都有禁制,一些珍品都有专人看守,想要带出去委实不易,更重要的是,进入书阙没什么门槛,不忘城中人人可至,更多的是为了普世,在不忘城中,在书阙里手脚不干净,是会被人人唾弃的。
书阙里,很多人跟苏乞年打招呼,再孤僻、脾性古怪的,也都挤出一抹笑容,因为谁都知道,这位年看守很被书阙之主看重,书阙内,不只所有的珍品区都进出自由,想要找寻什么偏门的记载,或是来翻阅古典,寻求解惑,请教这位年看守,都能一针见血,第一时间有所收获。
洒扫完,苏乞年拎着一罐血泉就倚到了书阙门前,优哉游哉地欣赏着这时空天堑上的日出。
有人在背后摇头,这位年看守博学多识,就是疲懒了些,年岁也不大,还在服役期,近百年来,都没见他修行过,这样下去,怕是踏上超脱之路无望,别说成为道宫弟子了,说不定哪一天就遭逢劫难,陨落在时空天堑前的浅滩上。
铛!铛!
书阙对面,兵匠铺子里的打铁声辰时前就开始响了,石空精赤着上身,抡动大衍王锤,哪怕是最普通的兵器,也郑重其事,没有半分轻慢,他曾经告诉苏乞年,只要兵器多坚固几分,拎着这些兵器,去往时空天堑前服役的人,就能更多几分生机。
而同样拎着一罐血泉,站在炉子前喝早酒的老兵匠,觉察到苏乞年的目光,不禁斜睨他一眼,轻哼一声,这么多年来,这样的清晨,无数次上演。
不过这一天,朝阳升起后,却很快西坠了,这诡异的一幕,顿时令不忘城中很多人侧目,多少年习惯了日升月落,突然生出异样,城中驻守的道宫弟子几乎在第一时间腾空而起,但很快闷哼一声坠落下来,因为高天之上无形的道韵紊乱,根本无法立身。
书阙前,苏乞年挑眉,而兵匠铺里的打铁声也止息,石街上很多人走出来,就算是时空潮汐最凶险的时候,时空湖上都风平浪静,日月轮转,恒定如一。
“午时还没到,太阳居然落山了?”
“天怎么黑了,月亮呢?难道是某位道祖在衍化惊世道法,所以造成了这等异象?”
“不错,再等等,有十位人祖坐镇时空湖上,能生出什么幺蛾子。”
很快,有活过了很多个纪元的老人发声,稳定人心,这里是人族所在的时空岛上,若连这里都出事,整个时空天堑怕都难有一片净土。
然而,走出兵匠铺子的石空与苏乞年相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其他人看不清,他们却很清楚,不只是这一座不忘城,整座时空湖,及至整个时空天堑上,此刻都被黑夜笼罩,而这样的伟力,就算是至上强者演法,也不可能拥有这种气象。
更重要的是,到了他与石空这样的道行,已经可以清晰捕捉到,混沌与时空深处渐起的涟漪,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波澜,相信历代道祖与道尊,也一定在第一时间有感。
“要变天了。”苏乞年澹澹道。
“年轻人要脚踏实地,别在这里装深沉。”
然而,他开口的下一刻就被怼了,老兵匠花白胡子翘起,让他不要乱说话,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再扰乱人心,小心被驻守的道宫弟子抓住治罪。
“接着。”
老兵匠一怔,接住苏乞年抛过来的石罐,而后就醒悟过来:“你要堵我的嘴?”
苏乞年轻笑着摇摇头,老兵匠随即就看到石空从身旁走过,转身朝着他躬身一礼,郑重道:“秦师傅,我要走了。”
“不是,你吃什么迷魂药了?”老兵匠鼻子都气歪了,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拍这个憨货的后脑勺。
轰!
时空天堑剧震,这是一种极致的震荡之音,波及无尽混沌与时空,蔓延诸天内外,即便时空天堑前的茫茫时空海,也掀起了惊涛骇浪,瞬息之间的震荡,超越了世间一切道音,道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