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舱壁两面各有一排可以收放的折叠座椅。正前方像是指挥官坐席的地方魔光正在转动,远坂爱的白光连同身影在其中也若隐若现,看起来她像是朝着坐席下跪,手里举着什么东西,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高德轻手轻脚的靠近,走到差不多可以伸手够到远坂爱的距离,混杂魔光骤然大作,牵引之前那股奇异力量,猛烈冲刷他的身心。
这时高德可以确定,这股力量是血魔之力,但却不同于普通的血魔之力,似乎还糅杂了疫魔之力的某些特质。
这股力量也不同于刚才的试探,而是全力以赴的涌入,想夺占身体侵彻心灵。可怕的是,他这身战甲完全没有反应,成了开门揖盗的帮凶。
高德也不客气了,魂火推转,白焰喷涌,连腰间挂着的魂灯都没启动,就稳稳顶住了这股凶恶之力。
“你、你不是祭品吗?”
苍老得近于非人的声音响起,高德晃神了片刻,才发现这声音是从指挥席上传出的。
“既然不是祭品,那就该是主人,但你绝对不是主人。”
窸窸窣窣的动静声里,阻碍高德视野的魔光消散,指挥席上显出一个身影,看得高德眼角抽筋。
这玩意到底是活人还是干尸?
只有一层皮包裹着的人类骷髅坐在指挥席上,一条胳膊握着刀柄,那正是远坂爱跪在地上托起的魔魂之刀。
不过那声音并不是由骷髅发出的,更像是……魔魂之刀在说话。在高德的超脱视野里,那柄刀正闪烁着微弱的血光。
果然刀才是本体么?
“你是谁?”
高德退后一步,维持着魂火全神戒备。远坂爱还在呼吸,身上的力量也没溃散,不过意识似乎不在躯壳之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拉进了这柄刀里。
“我是一直在等候主人回归的女仆。”
真如高德所想,声音是由那柄刀振荡出来的,视野里刀上血光也呼应着话语微微闪烁。
“你是……扶桑?”
高德真是被惊住了,这怎么可能?
那个叫扶桑的女子可是活在郭瑞德那个年代,离现在都快十万年了!
“你穿着主人的战甲,还知道我的名字。”那把刀的声音变得凄凉而哀苦,“但你不是主人,那么你就是主人所说的使者了,这意味着……主人不会回来了。”
“等等!”魔光又在翻滚,高德赶紧叫道:“你是在等郭瑞德吗?那个义思达郭瑞德?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离你认识他已经快十万年了啊!”
“即便你是主人的使者,也没有资格直呼他的名讳!”血刀……实际上就是“扶桑”阴沉的说,哪怕过去了十万年,震旦语却依旧标准。“何况……何况你没有资格代表他!不!你不是他的使者!”
这家伙显然进入到癫狂状态,“主人必定是被你谋害了,你才夺来了这身战甲。如果是主人的使者,就不会有这种奇怪的燃魂之力!主人是纯洁的魔神,他绝不会运用与恶魔之力有关的任何力量!”
完蛋,权限认证没有通过。
高德暗暗叫苦,还真没想到问题出在自己拥有的魂火上。不去管“扶桑”为什么把郭瑞德称呼为魔神,但她没说错,郭瑞德是义思达,是跟刑天一样排斥恶魔之力的。而自己却完全不同,魂火就是来自恶魔之力的燃烧。
“你没有自作主张的资格!”他只能顺着“扶桑”的话说下去,“我获得了你的主人的传承,遵从他的遗愿来这里取他留下的东西,你没有资格阻拦我!”
“有没有资格可不是你说了算。”血刀晃动起来,拉扯得指挥席上的干尸和跪着的远坂爱都在摇晃。“我不信主人会丢下我不管!我在这里等了……等了……按你的说法,我等了十万年!”
血刀扬起,干尸软倒,远坂爱像木偶般转身,完全没有焦距的眼瞳直直盯着高德。
“为了遵守向主人许下的誓愿,我不惜舍弃一切,只求熬过可能漫长到末日降临的岁月。”
现在说话的已不是血刀,而是远坂爱,只是声音异常空寂,完全是没有灵魂的台词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