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出坠星海,东行万里,抵东洋之极,方见扶桑。”
“扶桑千岛珠连,无覆雪之山,无奔马之地。”
“其地促,其人狭。坚则轻生重气、性烈好斗,柔则姿贱言卑、逆来顺受,皆非正人哉。”
“扶桑多细伎微巧,一鱼可分八十一吃,一吃不过一吮。”
高德小时候在学堂里就读过不少与扶桑有关的文章,都是几百年前古人说扶桑的段子。生活中接触到的扶桑事务也就是些金银饰品、米酒、素布还有工艺刀剑,因为“扶桑”这个名字,还下意识的跟前世那个东瀛联系起来,后来才慢慢意识到不同。
比如所谓的“扶桑人”,在种族上与震旦人的关联远比前世那两类人的关联更深。看远坂爱和白银十郎就知道,别说是相貌分不出与震旦人的区别,连扶桑语也不过是震旦语的一种方言。
高德也零零碎碎听远坂爱说过一些事情,让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每次震旦步入到混沌临世王朝灭绝的时候,扶桑是最先完蛋的。等新朝砥定,从震旦跑到扶桑的震旦人就成了新的扶桑人。这些人加上极少数幸存的上代扶桑人一起不断迭代,才在语言和文化上渐渐异于震旦,但总体而言扶桑应该只算震旦的一个分支。
这让高德有些想不通,震旦会有个大明,皇族也是姓朱,这就够神奇了。在震旦之外还有个东洋,东洋里有个扶桑,那里的人本是震旦人,却在文字语言文化等各个关键节点上像极了前世的东瀛,这就未免奇上加奇了。给他的感觉就是……怎么说呢,好像有只操纵历史的冥冥之手,强行把大明、扶桑之类的设定压了下来。
不过高德从来都善于消解纠结,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等他放弃了在震旦大展拳脚的计划,接受自己应该在震旦大明老老实实挣退休金的设定后,就把这种违和感抛之脑后。渐渐的,也就对扶桑不怎么上心了。现在他连扶桑有多大面积,多少人口,首都是哪里,政治经济军事是什么样子之类的常识都异常模糊。
“扶桑在定景之乱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灭亡了……”
看不出白银十郎还是个标题党,上来就震了高德一下。
四百年前的定景之乱席卷了整个震旦大陆,大明也是在那场大乱里差点改朝换代。相比大陆上的主战场,扶桑那边更加悲催,双方都把扶桑看做有可能被对方引入的海上势力,不约而同的将战火烧到扶桑。扶桑千岛几乎被夷为平地,人口十不存一。
扶桑的面积加起来似乎跟中京四城三港差不多大,也就百来万平方公里。人口嘛,说法不一,有说不到一亿的,也有说接近十亿的。前者的说法来自震旦官方,后者则是海商那边的估算,谁对谁错,高德是无从分辨。
“大明重新稳定下来,扶桑就成了震旦魔人与外洋魔人的天下。明面上扶桑还有大将军主政,其实溃散成了一岛一主。扶桑王被大将军架空,可大将军本身就是个空壳,扶桑王就更没人理会了。”
这里说到的“震旦魔人”,当然是以海塔会为代表的震旦海商,而“外洋魔人”说的是自远海而来的巴托和新大陆魔人。大明虽然度过了定景之乱,但魔人也借这场动乱兴盛起来。楚娘子那一伙渗入朝堂乃至皇族,下港魔人则垄断了大明海贸。扶桑就此成了海贸中转站,高德之前接触到的魔思达,恐怕也是在扶桑落脚。
接着白银十郎的话终于让高德张大了嘴巴,他可真是没想到。
“远坂大人,就是现任扶桑王的女儿,她其实是扶桑公主。”
无数画面在高德脑子里翻滚,最终凝成一声叹息。
难怪那家伙总是梳着瓜皮头……不,公主头,那是她身上唯一与公主有关的元素了。真是可惜,换上扶桑服,别那么凶神恶煞的,倒确实是个美丽温婉的东瀛妹子。
远坂爱为什么会从扶桑公主变成了女皇亲卫,这事就跟圣山有关了。扶桑不仅成了魔人巢穴,还是巴托和新大陆魔人的落脚点,圣山当然得重点关注。不过另一方面,扶桑土著也没有放弃抵抗。数百年来,一直有扶桑土著借扶桑王名义反抗自立,可惜力量弱小,不过是包括大将军、各岛主以及两方魔人茶余饭后的笑谈。但随着历史变迁,扶桑人口滋生,反抗势力渐渐走上舞台。他们借扶桑王血脉源自扶桑神明的传说,不断献祭活人召唤神明,远坂爱也上了祭品清单。
“等等……”
高德越听越不对劲,“献祭活人?这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