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荀烨挑着眉角啊了两声，楚延越才有了些许反应。



他嘴角扬动，那笑容一点点从嘴角蔓延开，最后抵达眼中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大笑。



楚延越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



他一只手扶在桌面上，另外一只手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楚延越很少露出这样大幅度的情绪波动，就算是偶尔有，也多半都是在苏若晴面前。



他骤然如此，倒是将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许久，还是赵云杨第一个大着胆子，一步一步靠近楚延越，小心翼翼地抓住了楚延越的衣袖，低声问道：“楚总，您没事吧？”



楚延越总算是恢复了平静。



他站在桌边，侧着脸，面上依旧含着冷笑，盯着荀烨。



荀烨被盯得心中发紧，喉咙里一阵热辣滚动。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都被咽了回去。



“原来，你竟然以为我喜欢你。”



过了许久，荀烨终于等到了楚延越的回答。



她的嘴角颤动着，小心翼翼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难道不是吗？”



楚延越嗤笑两声，径直走到荀烨面前。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荀烨：“荀烨，别说你只是欧阳询慕的私生女，就算你是欧阳询慕从小养大的女儿，在我的眼中，你也比不上苏若晴。”



楚延越顿了顿，尤嫌不够，声音再度加重了几分：“不对，是比不上苏若晴一根手指。”



荀烨跌撞着后退两步，好在身后还有椅子将她后退的步伐拦住。



她捂着心口，挑着眉角，盯着荀烨，不可思议地缓缓问道：“你……你说什么？”



“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你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员工。不对，是一个只知道走后门，想要靠着出卖自己上位的员工。出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别说是荀烨，就连赵云杨和林向颜都从来没有听到过楚延越说这样的话。



虽然以前，楚延越的确有些毒舌在身上，可是像这样几乎恶毒的话，却从来没有听到过。



楚延越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维护了对方的尊严，又将心底的不屑一一告诉对方。



可今天，楚延越根本就没有理会荀烨的尊严，冷漠得仿佛对方根本就没有尊严这个东西一般！



荀烨捂着心口，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猛地别过头，一双通红的眼睛，纹丝不动地盯着楚延越。



“原来，在你心里，我竟然是这样的人？”



“不然你以为，一个只见了一次面，就对我要死要活的女人，难道我还会以为你是个情圣吗？”



“你……”



荀烨跌撞上前两步，右手已经扬了起来，径直就往楚延越的脸上落了过去。



楚延越一把抓住了荀烨的手，就势一推，荀烨已经后退两步，跌倒在地。



楚延越居高临下，眼中寒意更甚，直勾勾地凝视着荀烨，许久之后，才冷声道：“荀姑娘，如果你今天来就是告诉我，你是欧阳家的千金，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他冷漠得仿佛一座冰山，荀烨只觉得浑身冰凉。



纵然是她对楚延越有多少孺慕之思，也在这几句话之中消失得荡然无存。



荀烨一手撑在地面上，半低着头，嘴角扬动，挂着冷笑。



许久，她才撑着自己的身子，一点点地站了起来。



房间内气氛阴沉，没有一人说话。



荀烨凝视着楚延越，良久，才缓缓道：“楚延越，今天的一切我都记住了。我会让你为了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



言毕，荀烨半佝偻着身子，仿佛在几分钟之间，衰老了十几岁一般，一瘸一拐地转过身，离开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