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点了点头。
常康虽然不着调,但办起正事来,还算是靠谱。这会儿刚刚到饭点,酒楼一楼大堂里,几乎是坐得满满当当的,门前站着几个五大三粗的伙计,不动声色的将想要进来的人劝离。
池时看在眼中,上了二楼。
一上楼梯走到那正对的雅室跟前,就不禁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只见那门上铁将军把门,挂着一把大得异乎寻常的锁。
里头有一个小公子,啪啪啪的拍着门,有一声没有一声的捏着嗓子叫道,“有人吗?有人吗?我要出恭!”
后上来的周羡,抽了抽嘴角,无语的看向了常康。
常康嘿嘿一笑,“我像个落汤鸡似的,哪个相信我是楚王府的侍卫统领?说出来未免堕了殿下的脸面,于是我果断的叫掌柜的拿了锁来,将这二楼的屋子,同三楼那间,一并锁住了。”
他说着,走上前去,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锁。
那门一打开,一个小年轻劈头盖脸的便拍了过来,那手高高的举起,打到了池时面前,一见她那张棺材子脸,一个激灵缩了回去。
他夹了夹腿,结结巴巴的说道,“池池池时!我见过你!靠!你来这里,准没有好事!你先别查案啊,我出个恭回来你再审!不要让我错过了!我会恨不得去死的!”
池时翻了个白眼儿,“嗯,那你去死好了!”
小公子一个激灵,摇了摇头,坐了回去,“那啥,我好像没有那么着急了。”
他说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池时,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周羡,一脸的期待,“我们五个,都是这家酒楼的常客。我叫陈慕白,这个眼睛大大的名叫周弢,胖子名叫洪筠,另外两个,嘿嘿”
陈慕白说着,指了指坐在周弢左右两边的两个女子,“这位眉心有一颗红痣的,是旁边晚月楼的婉月,另外一个圆脸的,是宝风楼的蓝宝儿。”
“今日是周弢十六岁生辰,他家中管得严,不让他去青楼。这不我同洪筠,特意花了大价钱请了两位行首娘子,来这里陪他饮酒助兴。”
陈慕白说着,一脸的肉痛,“你看,我们还特意的叫酒楼的人给他煮了一碗长寿面呢。到底是谁死了啊?”
池时目光一转,看遍了五人,那寿星周弢红着一张脸,像是被人揭了老底,十分的不好意思。而婉月同蓝宝儿一脸好奇的看着众人,一看便是见惯了大场面。
唯独那洪筠,一脸的不悦。
池时没有理会众人,走到了窗边。窗户开着,从这里朝下看去,正正好对准了紫竹园的那个凉亭,甚至连凉亭里的血迹,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的。
正在这个时候,门开传来了一阵弱弱的声音,“那个……我先前在窗边透气,看到凉亭里有一个姑娘被人射死了……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晚月楼的梦晚姑娘。”
池时猛地回头,惊讶的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那门口站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短打,腰间还悬挂着一把宝剑,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长衫的男子,手中提着一只雀儿。
这是有目击证人。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叫谷桑,这是我的哥哥谷平。这家店里的板栗烧鸡格外的好吃,我几乎隔三差五的便会来,每次来都坐在这个雅室左边那一间。”
“今日客人多,板栗烧鸡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好的,我等着无聊,正好听到窗外有琴音,便坐在窗边一边听琴一边逗雀儿。”
“然后我听到头顶上一阵劲风,一支短箭射了出去,正中了梦晚的喉咙。我跟着拳师学了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比不得那位直接跳进酒缸里的英雄,但倒是耳聪目明。”
“我见死了人,立马朝上看去,但是可惜,什么都没有看到。”
见池时面无表情,那谷桑着急的举起了手,“我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点欺瞒。”
池时看了她一眼,快速地朝着那婉月看了过去,只见那婉月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梦晚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