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蘑菇?”童老夫人大怒,看了一旁女婢一眼,骂道,“你是聋了么?还不快去把方婆子给我找来!这鸡汤是她煮的!”
那穆萍还是一脸戚戚,仿佛神游天外一般。
一直跪在棺材外头,披麻戴孝的听珠,缓缓地站了起身来,她目光幽怨地看了棺材里缠枝一眼。
“明明,明明咱们说好了的,等到了年纪,便一起出府,自梳立女户,用这么多年的继续,一起开一个小小的绣坊。”
“虽然不说大富大贵,但却不会低人一等,永远要看人脸色过日子。明明,明明我们二人对天发过誓的。你为什么要背信弃义呢?”
“给老男人做妾室有什么好的?生了孩子之后,也没有办法,养在自己的身边。穆姨娘看着一副菩萨样,可实际上府里谁不知道,她最是狠毒,早就存了去母留子的打算。”
听珠说着,有些癫狂地走到了缠枝的棺材前,她伸出手去,摸了摸缠枝的脸。
“你一定都不记得了吧,这有毒的蘑菇,我们一起去后山上的时候,我教你辨认过的呢!但凡你还记得当初的情谊,就不必死了。”
听珠说着,收回手来,她穿着一身孝,看向了池时,“反正缠枝死了,我也没有打算活下去。若是没有被揭穿,那我便干干净净的走,现在……也好,同缠枝一样,满身污秽的死。”
“池仵作为什么会怀疑我呢?那毒蘑菇,的确是我看方妈妈做蘑菇炖鸡汤的时候,悄悄替换的。连方妈妈自己都不知道,你刚刚进府,为何怀疑我?”
池时走到了听珠跟前,竖起了两根手指头,她先是指了指听珠身上的孝服。
“首先,你穿这身衣衫,就十分的古怪。苗嬷嬷说,你以前同缠枝一道儿,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就算是极好的姐妹。那也不存在于,给她披麻戴孝。”
“尤其是在你还在伺候老夫人的情况下。是以,我猜测你同缠枝的关系不一般。”
“可既然你都披麻戴孝,自诩未亡人了,又为何不替缠枝整理遗容,给她换上干净的衣衫,将那孩子给塞回去。你心中对她,有怨恨。”
“再来,你表面上,是在斥责公主同苗嬷嬷是杀人凶手,但实际上,却是刻意在让我们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想法,认为缠枝中的毒,就是砒霜。”
“即便陈婆子用银簪子试毒,银簪子发黑,那也未必就是砒霜。”
“刚才我说了是蘑菇毒之后,我观察过了她们。童老太太演技极差,处处都是破绽,是以她不知晓,显然是真的不知晓。而穆姨娘,也是不知情的人。”
“缠枝的吃食,一直都是老太太身边的方嬷嬷准备的,她提防惠安公主厉害,可是对于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你,却是不会提防的。”
池时说着,老实说道,“但是我没有证据,要等方嬷嬷来了,问她当时煮鸡汤的时候,谁接近过蘑菇,方才能够定你的罪。没有想到,你竟然直接开口认了。”
缠枝许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正了正色,又开了口。
“昨日上午,我奉了老太太的命,来给缠枝送一些布做衣衫。我来了之后,发现她十分焦躁不安,几经追问之下,她方才告诉我,说穆姨娘要她喝有毒的汤,将惠安公主彻底击垮。”
“等日后大姐儿做了汝南王妃,缠枝的儿子继承了童家,那他们有得就是好日子过。可她胆子小,担心吃了砒霜,会影响到腹中的孩子,有些犹疑。”
“我知晓之后,劈头盖脸的将她骂了一顿。穆姨娘分明就是没有把她当做人看,日后就算缠枝的儿子继承了童家又如何?到时候他是记在穆姨娘名下的孩子,缠枝一定会被她杀死的。”
听珠说着,自嘲的笑了笑,“结果呢?是我自作多情了,缠枝早就变了。她骂我,说我是在嫉妒她。说我们一起进府,都在老太太跟前伺候,以前我处处强过她。”
“可这一回,她走了鸿运,被老太太挑中了做妾。又一举得男,成了童家最尊贵的人,这几个月来,赏赐如同流水一般送来,她一辈子都吃穿不愁。”
“她还嘲讽我们以前的誓言,说我就算是出去开了绣楼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低贱的绣娘,要舔着脸赔笑,给她这样的夫人绣罗裳。”
“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