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家是世交,从小一块儿长大,男女大防并无那般讲究。
卫红说着,又哼了一声,“朱三郎从小就女里女气的,天天穿得花里胡哨的,又作又爱撒娇。罗言同秦之,将他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他若是能下蛋的母鸡,那哪里还我们什么事儿?”
“卫红!”罗言愤怒的站了起身,“你再口无遮拦,休怪我无情。”
卫红眼睛一翻,瞪了他一眼,走到一边去了,她靠在一根柱子上,百无聊赖的扯起了衣服上坠着的小珠子。
就在周羡问完的时候,池时已经从窗子口,跳了出来。
她目光炯炯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向了众人,“在朱三郎死之前的一个时辰,你们都在做什么?”
这回说话的,是那个高小姐,她看了一眼卫红,好似怕她又胡言乱语似的,抢先说道,“天气很冷,我同卫红早早的就下到一楼去,选了一个离门口最远,离大火炉子最近的地方。”
“小二说可以在炉子里烤芋头,于是柳亦卿就跟着去后厨选芋头了。早上朱三郎摔倒的时候,秦之为了护着他,崴了脚,一直在楼上没有下来,他跟罗言的屋子,一个在朱三郎左边,一个在右边。”
“我同卫红是住在三楼的天字三号房里的,就在朱三郎房间的正上方。罗言一早出去看马了。我们六个这回出来,没有带下人,这么冷的天,他担心小二看顾不好看,到时候咱们回城就麻烦了。”
“于是去马厩里看马了。我和卫红在下头坐了很久,因为不太好意思,还点了好些菜啊,点心什么的。朱三郎没有下来,我们也不好动筷子,茶都续了好几次。”
“大堂里坐了很多人,都瞧见的。”
池时点了点头,那么卫红同高小姐,表面上是有不在场证明的。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大堂里人很多,万一有人起身出恭,旁的人也未必会注意到他们。
上个楼就能杀人的事情,
“柳亦卿,你去拿芋头,拿了多长时间?可是一直同小二在一块儿?”
柳亦卿闻言,摇了摇头,他一直扶着高小姐,看上去同其他人并不是很熟络,脸色煞白的,看上去十分的不悦,“我去了,可是后厨太乱了,那小二领着我寻了很久,也没有寻到芋头。”
“因为洮娘,也就是高……很想吃,我便去马圈牵了马,想要去附近的庄子,寻农家买上一些。农家很远,我去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去的时候,没有瞧见罗言,回来的时候,他也还没有回来。”
罗言闻言脸色一变,“卫红同朱三不和,一路吵得厉害,我趁着去喂马,在外头寻了个避风的地方,待了一会儿,想要一个人清静一下,这也不行么?”
“你不要话中有话的,我们回来的时候,朱三身子弱,走得特别慢,你还说要将他丢掉呢。当我不知道,高洮的姐姐新嫁贵门,朱三日日缠着高洮,想要走这条门路,救他父亲。”
“高洮以前喜欢过朱三,差点结了亲,你心中早就怀有怨愤不是?”
池时听着,同周羡对视了一眼,好家伙,这朱三郎简直就是风暴中心啊!
那柳亦卿一听,果然变了脸色,“你浑说什么?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卫红怎么会成这副性子,不全怪你?你在柳叶巷里给朱三买了宅子,当我不知?”
罗言嘴张了张,快速的看了一眼卫红,到底没有接着说什么,他把头别到一边去,没好气的说道,“秦之你在做什么?”
秦之蹦跶了几步,扶在了两人中间,“不要吵了,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朱三以前虽然过分,但他已经死了,人死为大,以前的事情,过去便过去了。”
“卫红你别生气,柳叶巷的宅子,是我同罗言一起买的。朱三的父兄都流放了,他无处可去,我们做兄弟的,总不能叫他流落街头。还有高洮哪里喜欢过朱三,你不要在气头上胡言乱语,污了人家小姑娘的清誉。”
“亲事也是子虚乌有的事。亦卿,你认识高洮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她的人品?你不要放在心上。”
秦之说完这些,对着周羡拱了拱手,又蹲下去,脱了鞋袜,露出了自己又红又肿的脚。
“我的脚崴了,行动不便。又不太好意思麻烦别人,便自己个在屋子里抹药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