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钟声敲响,考官们喝道:“抬头,晚一息就算作弊!”
有人不舍的飞速写了十余字,字体潦草的让自己也很无语,随即抬头。
考官的手就在他试卷的上面,那双眸冷冷的盯着他,“念在你字迹潦草的老夫也看不清,老夫便放你一马。”
大多一脸悻悻然的考生们闻言也哄堂一笑。
贾洪走了出去。
“贾洪!”
同窗们陆续遇到他,用力拍着他的肩膀。
“狗曰的,你这只瞎猫竟然抓到了死老鼠,多谢了。”
“亏得你,好歹我多做了两道题,这两道题说不得能帮我过关。”
“咱们该请客!”
有人起哄。
“好说!”
一群学生哄笑。
贾洪想回家……大兄今日特地告假在家等着,阿姐和贾东也丢开手中的事在等着。
“不许不去!”
两个同窗架住了贾洪,竟是从未有过的亲切。
在毕业的这一刻才融入到同窗中去,有些温暖的感觉让贾洪不知是好笑还是好气。
……
考试完毕后就是等待。
看榜的那一天,毕业班的学生们都回到了算学。
钱五娘走出小卖铺,目光转动。
身后,父亲瓮声瓮气的道:“那个华定云是勋贵子弟,咱们家是平民出身,他看不上你,就算是看上了你也只能做个妾室,死了这条心吧。”
钱五娘面色平静,“阿耶,我知道。”
父亲抬头,有些不解,“既然知晓你还念念不忘作甚?”
钱五娘看着那些零零散散走来的学生,眼中多了些憧憬之色,“阿耶,华定云站在同窗中间,看着就是鹤立鸡群般的骄傲。他不但出身高贵,学问也好,此次他定然能让众人俯首……我就喜欢看着这样的人。”
父亲摇头。
人就是这般,当你不了解这个世间时,你会觉得一切皆有可能,前方无限可能。等你了解了这个世间后,你会放下许多莫名其妙的憧憬,更愿意去回忆过往,用过往的无忧无虑来麻醉自己。
而从不解到了解,就是你被社会毒打的过程。
贾洪来了。
“你说我会不会考上?”
张伦紧张的搓手。
他看着贾洪问道:“你若是考不上家中可会失望?”
“会的吧。”贾洪白胖的脸上多了一丝黯然。
家中都希望他考不上,随即回家继承一些家业,做一个富贵闲人。
张伦冲着那些同窗微微抬了抬下巴,“看看那些同窗,考得上的会进入仕途,考不上的大多去各地教书。”
贾洪眼中多了艳羡,张伦讶然,“难道你还想去外地教书?”
新学学堂不断在各地兴建,每年需要大量的先生。从算学每年落榜的学生中择优录取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贾洪也有一个少年闯荡天下的梦想,可这个梦想连最宽容的贾平安都斥之为不可能!
他叹道:“是啊!”
张伦恍然大悟,“是了,前年有人建言,说那些学生为了大唐教育远赴不毛之地,当嘉奖。朝中当即决断,以五年为限,但凡在关中之外教书五年的学生,以风评为考评,以学生们的成绩为考评,分为上中下三等,随即可为官吏……好多人趋之若鹜啊!”
这个提议的背后指使者就是贾平安。
贾洪记得父亲说过,要让为了大唐吃苦的人得到好处,哪怕他们是冲着这些好处去的。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