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跃进站在一旁,心中疑惑。
范启平身居高位,早已养出上位者的气势,喜怒不形于色,表态时无需将话说全,只是淡淡提上一句,就能让人诚惶诚恐。
可现在,他脸色的变换却十分明显,几乎可以算作失态。
难道是范启平听说过林振业的名字?
这不应该啊。
林振业在腾京高层办公室里的工作,说出来乍一听确实有那么几分重量,但实际上他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职员,一个月的薪水更是低得可笑。
十几年过去,各种物价都翻了一番,唯独他的工作还是那般模样,连个升迁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还被公司辞退。
这种直至中年还一事无成,工作没了就四处碰壁,窝囊而又穷酸的小角色,怎么可能会被范启平这种上流人物听说过?
“范总,难道您认识我这个妹夫?”
冯跃进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忍不住询问。
范启平闻言,目光一沉:“岂止是我认识。”
“现在这云州商界,恐怕没几个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冯跃进顿时一愣。
这个毫无出息,窝囊废一般的妹夫,难不成还是个人物?
“范总...您莫不是在开玩笑?”
“开玩笑?”范启平闻言,冷笑一声,视线直接落到冯跃进身上:“冯部长,我看是你在和我开玩笑还差不多!”
冯跃进脸上表情一僵,不清楚范启平怎么就突然动了怒,只能硬着头皮道:“范总...我没和您开玩笑啊...”
“那你难道不清楚他是怎么丢掉工作的?”范启平指向林振业,阴沉问。
直至这一刻,冯跃进才看从范启平的态度里看出问题。
林振业被腾京辞退,似乎是因为惹了什么天大的麻烦,所以范启平在听到林振业的名字后才会随之色变,心中动怒。
想到这里,他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连忙道:“范总,我和他们这一家子平日里也没什么往来,并不清楚他是怎么丢掉工作的,只是他们一家非要找我帮忙,我才打算问问您。”
此时的冯跃进已经完全没了要在林振业一家人面前彰显自己面子的想法,只想尽快和这一家子人撇清关系,免得遭到牵连。
“那我就告诉你,他到底做了什么。”
范启平冷眼扫过林振业,沉声道:“你的这个亲戚,在腾京行政总监杨启华的办公室里就职,十余年间,他利用职务之便,侵吞腾京资产近八千万,造成的损失更是成倍累计!”
寥寥话落,冯跃进顿时满脸骇然。
他瞪大眼睛看向林振业,又惊又怒之余,还有些难以置信。
一旁的张玲,冯雅,同样十分震惊,一并看向林振业。
侵吞腾京资产近八千万!
损失更是成倍累计!
哪怕是现在事业有成的冯跃进,全部身家也仅仅不过小几千万而已,林振业犯下的这些事,高过他身家的数倍都不止!
简直就是捅下了天大的娄子!
而且那可是腾京啊!
云州本土商界的庞然巨物!
林振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来?
冯跃进顾不得细细思索,立刻后退两步,看向林振业的目光与脸色一并转冷,恨不得当场就和他划清界限。
张玲也全然不想凑向躺在病床上的林母,如见瘟神一般迅速离开,眼里尽是嫌弃与冷漠,表情阴沉至极。
冯雅皱起眉头,看向不远处的林言。
林父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她们这些外人不清楚,可林言能不清楚吗?
如今就连范启平都知道了这件事,可见事态已经扩大到了什么程度,林言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心虚,反而还有闲心在他们面前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