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热,尸体放不住,三日后有日子,所以只停灵了三日就下葬了。
这三天里,几乎全村的村民都来吊唁了,还有县令都来了。
老太爷也算死后哀荣了。
古人言:七十古来稀。老爷子也算高寿了,是喜丧,没有痛苦的睡过去,也是福气。
但是该哭灵的时候,大家都毫不吝啬眼泪,子孙们也都很卖力,嚎嚎大哭。
这几年二老手里有钱,孩子们都受益,三天两头老爷子就托人去镇里给他们买糖吃,这会儿孩子们是真的伤心。
出殡时,送行的队伍也很壮观,不止有子孙二十多位,还有姻亲,还有裴绣带回来的侍卫们,有近两百号人送行,在村民们的围观下吹吹打打的送上山。
这绝对是风光大葬,全村独一份了。
因为是喜丧,他们还在门口摆了二十桌,送行的队伍下山后,就各自落座。
前后忙碌了四日,这场丧礼才结束。
裴绣的眼睛也肿成了核桃,村民们看到都忍不住赞她孝顺。
她知道后也是哭笑不得,要不是怕自己停灵的时候哭不出来,她也不想用上辣椒水。
连续流了三天眼泪,眼睛能不肿吗?另外两妯娌却比她好多了,谁让她们技艺高端,收放自如。
待宾客散尽,只剩自家人时,周大哥才关切的问了全家最关心的事:“三弟啊,咱爹去世了,你的官还能当吗?忙了这些时日,我们也抽不出空问你,你给我们说说,让我们心里有个底吧。”
其他人都提着心看着周成,这可是攸关大家能不能有好日子过得大事啊。
三房随便指头缝里流一点出来就够他们吃了,更何况有个当大官的周三爷,周家人走出去都面上有光,连本村的未婚小子姑娘都成热销的婚配人选了。
“还不清楚,但是本朝有规定,朝廷官员在位期间,如若父母去世,则无论此人担任何官何职,从得知丧事的那一天起,必须辞官回到祖籍,为父母守制二十七个月。”
听他亲口说出,众人肩膀都垮了。
老太太虽然早有耳闻,但是不甘心啊,她好日子还没过几年呢,不死心的问:“没得商量吗?咱们不要告诉朝廷成吗?”
“品官丁忧,若匿而不报,一经查出,将受到惩处。若上报丁忧,等孝期一过,还有可能起复。”
这下众人都死心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周二哥黝黑的脸庞上溢满了可惜,“那…那还是上报吧,只要等二十七个月就好了。”
“那这两年多,你们一家子是要待村里了吧?不能去京城了?”
老太太又纠结又关切的问道,也不知道希望他们上京还是留村子里。
“应该是的,等我稍后先上丁忧的折子先。”
老太太点点头,没说话,既然他们得待村子里守孝,那她也不用纠结要不要跟他们上京的事了。
她还真有点担心,她要是走了,老三媳妇儿就不会送年节礼回来,那对二房三房打击太大了。
当娘的总是会想着多补贴些弱一些的孩子。
她也怕京城的生活不适应,她这辈子就只去过县城,心中不免有些胆怯,以前跟老头子嚷嚷着要去京城享福,那也是因为有老爷子陪着。
现在不用让她选择也好。
等大房二房都回到自己家后,裴绣就让四个小子带着小麦玩,她要陪周成回屋写丁忧的折子。
一进屋她就不忍不住问:“朝廷是不是有可能夺情?”
周成挑挑眉看着她,“知道的不少啊?”
她翻了个白眼,“我也不是啥都不懂得深闺妇人好吗?”
他勾了勾嘴角,“但是也没懂很多!”
“啥意思啊?”
“辞官丁忧是指文官!武将丁忧照理是不解除官职,给假一百天,大祥、小祥、卒哭等忌日另给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