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的本尼迪克一个激灵，下意识的转头去望。



只见斑驳的树影下，站着个瘦削的佃农，脚下堆满扫好的枯黄落叶，正拄着扫帚望过来，而那张脸——眼睛弯成月牙，眼珠瞧向一旁，嘴角拉起弯弯的弧度……



(乛?乛)



本尼迪克倒抽一口凉气，蹬蹬噔连退了好几步，心跳都差点儿停止。



“牧师大人？”



身后传来关心的声音，一个提着水桶，裹着围裙的胖农妇，油乎乎的头巾下面，一张胖胖的脸——眼睛弯成月牙……



(乛?乛)



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嘲笑：“惊喜不？”



“哦，我的天哪！”本尼迪克抓狂的撕扯着头发，脸色开始泛起青色，浑身冰凉，如同三九天里，赤身果体掉进冰窖里。



“牧师大人？”那两个佃农明显察觉他的状态有点儿不对，顶着两张(乛?乛)，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别过来！！！”



本尼迪克大叫一声，分辨了一下方向，失魂落魄的冲进了礼拜堂。这是祈祷圣灵庇护的场所，整个教堂最圣洁的所在。



踉踉跄跄的跑到教桌前，本尼迪克勉强扶着桌角站稳，抬头望向墙上的壁画，那是他所信仰的圣灵人像，金色为底，一手执着象征着公义的天平，一手手心向上，向前伸出，似乎要触摸他的信徒。



在圣灵的周围，穿着华丽的铠甲，背后张开双翼的圣使团，护卫在圣灵的周围。



但是，这原本应该给他带来慰藉的圣灵壁画，再一次无情且残酷的击溃了他的希望。



中央圣灵，圆环圣使，全—都—是(乛?乛)。



！！！



那一瞬间，本尼迪克浑身的汗毛都炸裂了，他在教会的教典中，见识过无数丑陋、怪异、狰狞、血性甚至不可名状的邪魔画像。



却从来都没见过眼前这种——圆润的、线条简单，却充满无穷魔性的脸。



蓦然间，那些充满魔性的斜眼笑，似乎都活了过来，目光宛如实质，嘴角笑意勃发，吃果果的轻蔑，扑面而来。



一夜未眠，血气上涌，世界观受到强烈冲击的本尼迪克之觉得眼前一黑，无数飞翔的(乛?乛)，一会儿排成S型，一会儿排成B型，潮水般席卷着他的大脑。



噗通一声。



本尼迪克缓缓的瘫倒在地上，嘴里喃喃道：“圣灵庇佑，圣灵庇佑！邪魔退散，邪魔退……”



眼前熟悉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远远的看到两个(乛?乛)从门外冲进来。



“快来人啊。牧师大人，好像晕倒了！”



……



有一位哲学家曾经说过：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能够成为教堂的主理牧师，都是对圣灵有坚定的信仰。在教会的洗脑中，对于恶魔比常人的认知更清楚，更深刻，意志也更强。



所以，秦颂没有花费心思，去创造什么可怕扭曲的恶魔。因为那可能会激起圣灵教堂的注意，万一派个什么调查员过来，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打乱他的计划。



滑稽表情，仅仅只是个开胃菜。目的就是试验眼魔干涉视觉的作用，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而眼魔具备一定的智力，能够自行生成幻觉，秦颂所下的指令，就是将所有的脸，都转换成滑稽。



有一部分的恶趣味在内，更多的是因为，滑稽表情，实在太可笑了。可笑到，就算本尼迪克向圣灵教会的人解释这种全员变成滑稽脸的现象，估计都没人相信。



就算翻阅圣灵教的所有教典，也绝对找不到这种恶魔的记载。



这恶魔得多么无聊，才会长成这种滑稽的模样？



滑稽魔？



精神污染是第一步，相信很快，这位金发的牧师，就会对滑稽脸的圣灵产生恐惧感，直到不能直视，继而开始怀疑人生。



热身结束，更精彩的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