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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夭夭和宋一同时起身。
跟着赵慈柔来到了一颗树苗前。
“身体有些感应的时候我就去了趟市场,那老板说人走了呢,最好种点松柏什么的,万年长存,我听着觉得没什么意思,万年长存什么的我不稀罕,我就希望你们记得我。”
“但你们一个比一个忙,身上的担子一个比一个重,世界离了你们都不能转了。”赵慈柔扯了下嘴角,“倒也还真是,离不了你们。”
“所以我就买了颗苹果树,以后秋收记得来摘,想必这样,你们肯定不能忘了我。
赵慈柔很少说这么多话,就算是有,那也都是在怼人,她说得很慢。
停顿得也久。
宋一只觉得有人拿刀在慢慢剜自己的心脏,刀还是钝的。
猛地别过了眼。
沈夭夭却一直看着赵慈柔,一直看着。
赵慈柔弯腰拍了拍刚长出的新芽,“这个时节其实不太适合种,但也没办法,谁让我这也不能自己选日子。”
赵慈柔笑了笑,回头正好对上沈夭夭的眼神。
她眼眶也有些湿。
可她不能哭啊!
一哭的话,场面就收不住了。
她走过去,拍了拍沈夭夭的脑袋,“景御是个好孩子,有他在,我很放心。你————”
沈夭夭直接抓住她的手,将一根银针刺入赵慈柔的命门,戴着银手套的手掌覆上了赵慈柔的后颈。
“小夭——”
宋一惊呼,“不行,你会——”
“师姐,帮帮我。”沈夭夭的声音很轻。
宋一无法体会一个医生救不了亲人的感受。
却能感觉到沈夭夭因为即将要失去唯一一个亲人时,那种濒临崩溃的绝望,以及浓浓的无力感。
帮帮我。
这三个字,让宋一的心尖都开始疼。
她有些不忍心,偏过头的时候,余光扫到了一个人。
是景御。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站在屋檐下,身上的黑色衬衣将他裹得满目肃冷。
那双深邃的眸子,只有心疼。
沈夭夭不知道给赵慈柔试了几次。
从天明到夜幕。
她的面色越来越惨白,衬得眼尾的血色越发明显。
赵慈柔只是笑看着她,轻轻地喊她:“小夭,听话。”
沈夭夭不想听。
她还要再试。
“小夭,别试了。”宋一劝她,“没有用的。”
“银手套是师父的东西,赵姐是师父的最后一味药,她们之间…起不了作用。”
宋一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像是疯了一样给赵慈柔扎针,可是赵姐的生命迹象仍旧在消失。
宋一说得没错。
她所有的情绪都随着这个认知而彻底崩了。
“小夭——”
“小夭?”
沈夭夭能听见赵慈柔和宋一在急切地唤她。
她失控了。
在她压下十二年之久的血祭印,第一次失控。
在她被血祭印吞噬之前。
她被卷入一个清冽的环抱。
手臂很有力,箍在她腰间的手温暖厚实。
透过厚实的纱布传给他。
沈夭夭突然就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身体开始不受控地簌簌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