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时艰难举起胳膊,把手里常温零下六七度的白酒递给六七年没见的葛龙涛:“喝两口?”
把酒塞进这人的怀中,赵守时这才倒吸凉气的去摸自己的唇角。
血腥味扑鼻,往地面啐一口,洁白的雪中有一团殷红。
刚才因为太冷,赵守时曾用舌头抿过唇角,只不过很快就成了薄霜。
而刚才又笑的过于突然,直接撕裂嘴唇,血就像那胭脂,给嘴唇涂上一层血色。
只不过倒也不算严重,因为冷嘛,感觉迟缓许多。
眼前这人,或者说赵守时的同学葛龙涛疑惑的看着赵守时,同样觉得有些熟悉的他不敢信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会是自己六七面未见的同学。
有些不太确定的试探问道:“赵守时?”
赵守时佯装生气:“怎么。连老同学都不认、阿嚏!”
话还没说完,赵守时便打了个喷嚏,鼻塞不通还好说,只觉得刚才这一个喷嚏带动着脑浆子都在晃荡一般。
头疼欲裂啊,倒不只是天冷的原因,更多是因为之前喝酒过多。
在这见风一瞬,汹涌而来。
赵守时顾不得其他,打开瓶子就豪饮一口,入口辛辣、冰凉,但酒液通过喉管滑入腹中,却有火辣辣的感觉传来。
就像在这雪夜里,突然拥有一盏泛着微弱光芒的灯,虽然用处不是那么大,但总归是个慰藉。
葛龙涛因为骑摩托车的缘故,穿的比赵守时厚很多,但他在这雪夜里的时间更长,同样冻得三荤六素。
便有样学样的举起酒瓶敦敦敦,豪饮一半才停止。
一擦嘴角的他长吁一口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赵守时摇头:“我不知道,就是刚才路过是感觉是你。特意下来看看。”
赵守时的话就像一股暖流从葛龙涛心中涌过,其温暖程度远超刚才的半瓶酒。
老话之所以是老话,就因为道理比较大,就像【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就凭赵守时在这漫天雪夜里见到一个身影,只因为可能是同学,就特意前来这一点。
就足以让葛龙涛不后悔当年与赵守时的情谊。
男人的情感多内敛,是以葛龙涛并没有把内心感受表达出口。
而且,因为当年经历的某些困难,曾有一瞬间想要想赵守时开口求助,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这可以说是不想给好友添麻烦,却也是一种死要面子活受罪。
赵守时能够猜到葛龙涛必然经历过苦难,要不然只是一辆车,一场雪还不至于让一个汉子在街头哭泣。
如果葛龙涛愿意说,赵守时自然愿意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要是自己力所能及,自然不吝帮助。
只不过眼前的环境实在不是谈话的地方,要不然不等聊完,路边就要多两具冰尸。
赵守时想到‘冰’,就浑身一冷,再度举起酒瓶豪饮一口。
只不过他的酒量真的不行,更别说之前在同学会上已然喝的不少。
这一刻的大脑告诉赵守时:喝酒取暖,我可以。
身体却说:“不,你不行。”
辛辣的白酒刚一入腹,就让赵守时如痉挛一般。
葛龙涛见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去拍赵守时的后背,尽量让他好受一点。
裴韵书在车上,却一直关注这这里,见赵守时突然弓腰,而且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隐约猜到原因的她抓起一瓶水,就往这里跑来。
埋怨归埋怨,但终究不是外人。
赵守时接过水后连灌半瓶,虽然一样的冰凉,但水没味。
对于此时的赵守时来说,没味就等于美味,也算了救了他半条命。
再度坐回路沿的赵守时气喘吁吁,对裴韵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