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时把签过字的辞呈递还给栾铿,看向洪天晓的他问道:“洪总监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洪天晓心中一颤,饶是他自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打怵。
但不道歉又不行,自己理亏啊。
看了眼栾铿的他为了坚定内心,用指甲狠狠的戳着掌心,借着这痛楚开口:“赵总,我是来检讨错误的,之前那事完全是误会、、、”
洪天晓的职位虽然不如赵守时,但年龄在这里摆着呢。
给自己小近二十岁的人赔不是,尤其还是当着外人的面,就让他觉得难以启齿。
说到底,这就是自己的自尊心作祟,还没有真正认为自己是错误,且需要改正的。
有道是万事开头难,洪天晓磕绊的说出自己脑补了不下几十遍的台词后。
就发现所谓的面子跟影响生计的工作比较时,其实一文不值。
卸下心里负担的洪天晓按照之前跟栾铿商议的说法,把自己的难处给尽数说了一遍。
车轱辘话来回说,无非是自己之前的贸然举动绝不是故意针对赵守时,而是因为听信谣言的大无知、大莽撞。
而现在真相大白,让洪天晓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陷入深深的惭愧当中,这才特意来负荆请罪来着。
哦对,言谈过程中还夹杂了不少私货,例如洪天晓数次提及自己是为中北电视效力二十年的老臣,还屡屡回忆这二十年经历的艰难与不易。
还有对中北电视那浓浓、深沉且不可割舍的情感。
最后,觉得铺垫足够的洪天晓从兜里掏出一张被攥的皱皱巴巴的辞职书递给赵守时。
赵守时这才知道,所谓负荆请罪的【荆】不是【荆棘】,而是这【辞职书】。
赵守时确实年轻,但并不代表他好忽悠。
从洪天晓跟栾铿结伴进来,却一言不发时,赵守时就知道这货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直到栾铿干脆了当的请辞,而自己点头同意,这时的洪天晓体态上有潜意识的放松,以及眼神中多了些许神采。
这让赵守时基本猜到他的图谋,好一招【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好一招【以退为进】。
说实话,赵守时很不喜欢洪天晓,并不仅仅是他跟栾铿等人之前给自己难堪。
赵守时虽然年轻,但经历的事情并不少,自然明白当足够的利益摆在面前时,没有人能够忍住不动心。
就像赵守时,之前的他面对机会时,也是竭尽所能的去争取。
要不然现在的他说不定还只是个不露脸的电台主持,甚至都不一定能够得到编制。
所以说,赵守时虽然不喜栾铿与洪天晓,但可以理解他们之前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冒险的行为。
毕竟老话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赵守时让栾铿离职,是因为他站的立场必须让他这么做。
只有拿栾铿祭旗,才能让其他别有图谋的某些人明白‘造反’的成本很高,高到他们无法承受。
在赵守时心目中,能够与栾铿有相同待遇的还有两人,那就是主动出列的沈通以及苗羽。
至于洪天晓,他虽然职位更高,祭旗效果更显著,但赵守时并没有这个想法。
起码还没有做出最终决定是大惩还是小诫。
但现在这位洪总监只顾着耍这些‘小聪明’,而不是认真检讨自己的过失,让赵守时对他本就不多的好感陡然清零。
甚至成为负数,更让赵守时还开始反思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否妥当:自己这次不追究洪天晓这群人的责任,是不是无法让他们认知到自己行为的严重性?
也不会让他们明白放过他们是因为自己的大度,而不是其他原因。更无法给其他人以警示作用。
如果是,那现在的‘放过’就等于留下未来的‘隐患’。
不是赵守时内心阴暗,实在是这位洪总监的态度很难不让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