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为唤醒沉醒在梦境精神世界内的后卿,她进入了他的梦境,而梦境之中的小后卿是一个孤僻、言寡、甚至缺乏与人正常沟通能力的,于是在山洞中为与他培养感情,博取好感,她便常常在漆黑的山洞之中燃起一堆篝火,借着火光用手比着各种手势,用投影在洞壁的逗趣活泼的影子与他交流。
一开始是想着漫漫长夜可以打发时间,另一方面则是想让口嫌体正直的他能通过这种方式坦诚地表露自己的想法。
如今想来,她与他虽在现实生活之中相处得并不久,但另一个似真似假的梦境世界内,彼此却相依相伴、相互影响了足足十几载。
虽然回归现实,他们之前发生的一切记忆逐渐淡薄了,但是……还是有许多回忆是不曾被磨灭掉的。
后卿比的手势有三句——暂时别出来……在旁静候最佳时机、一举突击。
原来,他早就已经知道她来了。
可是她自信她已经做得十分隐秘了,后卿又是怎么发现她的呢?陈白起心中惊奇不己。
如果她的行踪被他发现了,那么其它人会不会也有所察觉?
陈白起想了想,觉得不太保险,便立即用了“邪巫之力”覆盖全身隐匿了气息。
既然后卿有想法应付阴阳家的人,着她暂时不必出手,那她便先就在这里潜伏着,且看看他们到底还有哪些手段没施展出来。
梅玉见“点将”被铜牌盾给挡住,她一个扭转,腰身一翻,十指如弹琴一般灵活扭动,“点将”便分散开来,分成几组行动,然而铜盾也化一为众,但相对而言分松散许多,梅玉便令“点将”发起攻击,举起手中刀剑朝着同盾猛砍,锵锵锵——
那铜片被砍得一晃一晃,像快碎裂的瓷砖,但最终却还是稳稳地阻挡着,这时郸芸娘见情况可取,便曲调一变,气息绵长,阴长幽调加重,发起了第二重咖南真言咒——暴。
只见那些“点将”周身徒然冒出一种幽紫红色的气,被那种气息包围住的“点将”表情变得扭曲狰狞,像是灵魂被困于一具死亡的躯壳内,正在无声地痛苦地尖叫呐喊,然而他们的身体却半分不受影响,反而更加不顾一切地进攻。
同为孙鞅的私兵,其它侥幸没被“撒豆”点中的士兵此时见到他们这般模样,不由得浑身发寒,冷汗直冒。
“砰!”地一声,那为盾的铜牌终于不堪其力被撞破开来,当挡在后卿面前的防御罩被击碎之后,孙鞅笑了,郸芸娘亦勾起了嘴角,他们都觉得这一“仗”赢得漂亮,在他们眼中那个“铜盾”就像是后卿身上最后的那一道坚硬的防护,击碎了它,他便脆弱得不堪一击。
只是没料到,当他们以为他们会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一幕时,那最不该笑的那个人却笑了。
他只是很轻浅地弯起一点嘴角,不轻狂,不猖厥,但却令孙鞅他们心底徒然一惊,像一盆凉水从头顶浇透至脚。
后卿他周身的气流在“铜盾”被毁那一瞬便变了,雨后湿凉,湖边本就风大,他衣袖鼓起,整个人临湖而立飘飘欲仙,而庞大的湿气腾升成雾,他在那薄软的轻雾之中眉眼精美如画。
“小心!”
郸妲婆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对着郸芸娘他们厉声一喝。
“?!”
郸芸娘背脊一寒。
梅玉抿紧双唇,全身肌肉紧绷,立即提起十二分的警觉之心,郸芸娘则缓下气息,心跳快速,像是等待着狂风暴雨来临。
后卿眸色如覆冰,面却如胭脂染雪,神邈仙姿夺目:“领域?杀诫?水龙。”
这时,四周围庞大的水湿气蓦地被一股冲撞之力掸散开来,后卿身后一条透明、栩栩如生的水龙从湖底呼啸而出,它瞪圆了双眼,怒目相视,水龙叉开四爪,伸出了锐利的尖钩,高高地矗立于后卿的头顶之上,威严而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嘶——
梅玉与郸芸娘见此,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顿时瞠大眼睛,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这是龙?!”
她们身后的其它人都惊呆了,像傻子一样盯着水龙而忘了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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