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揉了揉有些肿涨的眼睛,笑了笑道:“不了,反正也睡不着了,估计一会儿赢稷便会派人来传我们,接下来的事便要麻烦山长了。”
虽陈白起没详言,但沛南山长也知道她要“麻烦”他的是何事。
他道:“你且安心,你都事先替我搭好了梯子,我岂会令你这一番功夫白费。”
说着,他便按下陈白起使劲揉眼睛的举动,牵过她走到桌台旁,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的白帛布用隔夜的茶水浸湿,然后让她坐下,替她拿冰冷的水轻按着她的眼周散肿。
陈白起虽有些意外沛南山长的举动,可估计是昨夜熬了一通宵,导致今日起身后浑身软绵绵地懒散得紧,精气神都提不起来,因此也没有什么抗拒。
再加上她眼睛有些痒肿,很想揉,估计是上虚火了,因此拿这冰冷的茶水按着感觉十分舒服。
她眯着眼,仰起头问:“山长有把握拿下赢稷?”
“之前可能还有几分不确定,眼下你对他有相救之恩,再加上墨家的人视他为眼中钉,接下来必会使出层出不穷的猎杀手段来,他若足够聪明理智,便知此刻拥有一盟友总比时刻要提防一背后插刀的敌人要好。”
“山长果然考虑周道。”陈白起被山长照顾得舒坦,溢美之词便不觉随口而出。
沛南山长闻言,却是美人破冰一笑:“好了,赶紧闭上眼睛,我替你敷一敷,否则一会儿怎么出去见人。”
果然如陈白起所料,没过多久,雍宫便派来内侍前来“长生苑”传见沛南山长与“陈焕仙”。
关于“陈焕仙”如何英勇入水救起秦王一事,如今宫中上下传得是热火朝天,因此这位内侍待“陈焕仙”师徒那是毕恭毕敬,无半分怠慢的。
陈白起与沛南山长来到雍宫,此处乃赢稷的寝殿,殿门外有两排森严的军卫看守着,按道理一般见客鲜少有人直接进内殿谈话,这既不符合规矩亦显得过两方过于亲密,然却听赢稷是传他们可直接入内的,要说他们师徒俩也算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人物,这种小场面既然主人家不觉得乱了礼数,他们自也没有什么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