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拾起,用衣物包裹好后整个抱入怀中,然后背脊僵直而冷硬地站了起来。
楚沧月用一只手抱着骸骨,一股黑意萦绕在诛红眉心之间,转过身来,风暗月黯,天地之间一下风云变色,他举剑仿若魔神一般指向了莫荆,他眼中是一片纯然的黑暗,已见不到一点光亮了。
“你毁了她的棺。”
莫荆被他眼神盯注上那一刻,就像漫天剑气化成万忆扑面抽来,无处不在,无处可躲,唯身死道消方可弥消这一股满腔怒意。
陈白起忽然觉得,她之前或许看错了。
楚沧月其实并没有变,因为,他的时间早就被锁在三年前。
再也进不了一步了。
莫荆承受着来自楚沧月的全部压力,骇然变色,勉强挥出一剑格挡,只是这次楚沧月的来势太快,快得只剩一抹残影逼近,他手中的剑式还未成形已被完全打散,火光电石间,数道狰狞龙啸的剑光已触上了他的胸膛!
这一日来,莫荆接二连三受到楚沧月的重击,真气本就没有完全运转自如,更何况这一击来势凌厉之极,若真被它击中,只怕难逃一死!
正在莫荆退无可退之时,一束墨线从他身后破空飞出,和那鞭冽的剑气撞在了一处,将那扑杀而至的威胁从莫荆胸前生生推开!
楚沧月的龙蟠剑剑忍与墨线划出一道雪花激光,滞停了不到半刻,脚尖一冲,身如箭矢再度发起攻击,他的目光像魔怔了一般,盯着莫荆只懂攻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莫荆砰地一下摔倒在了百里沛南的旁边,这一下倒没受多大的伤,却十分意外地转过头,看向鬼谷后卿。
方才是他出手救了他?!
他舔了舔出血的牙龈,脸上一阵扭曲,既感觉别扭又难以接受。
而后卿却不管莫荆怎么想,他方才紧急关头出手根本也不是因为他,只当卖“陈焕仙”一个人情。
时间已经足够了,他之前一直稳而不动便是为了能够排盘布阵,他手中的黑色罗经仪于他手心滴溜溜转动,经纬纵横交错的墨线一瞬喷射张开一张天罗地网。
网线伸展开来时,串着铜钱的墨线相互交错叮叮撞响,延伸百米的范围,将楚沧月困于阵中。
“婆娑。”
听到先生喊话,婆娑立马放弃与姒姜的对峙,一扭身便飞鸟一般轻盈落于一枚铜钱上,不摇不晃,衣似长风吹散若花瓣散了开来,他立在阵心上,双手舞动若蝶飞,手上的金铃便岑铃铃地响动了起来。
若拿先前他与姒姜斗武时的那阴绵绵的铃声相比,此时的铃声便是急风骤雨,直刺得人耳膜发痛,像一把勾子能将人的脑壳撬开,将脑髓整个搅个翻天覆地,令人痛不欲生。
楚沧月一时被止制了全部攻击,他只觉头痛欲裂,那魔音铃声无孔不入,他一手掌撑着剑用力刺入地面,垮下腰,太阳穴一阵一阵地突突肿涨,他一手牢牢地护着臂内的尸骸,脚步在进退间挪动。
后卿掌着手中黑色罗经仪,一双安静的玉墨般的眸子,有着一种飘飘欲仙的神气:“楚沧月,久违了。”
楚沧月蓦然抬头,目光棱棱的眼睛里显露出一种凶狠的气象:“后、卿!”
后卿一向不在意被逼入穷巷的野犬“咆哮”,他看着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一种异常专注的神态,只是这种专注只会令人毛骨悚然。
“瞧瞧,你又再次败在某手上了。”后卿一脸悲天悯人地叹息一声。
他抬眸看向被楚沧月紧紧抱在怀中的骸骨时,那幽静的瞳仁却一下燃烧出荡动的火焰,他克制着情绪,极慢极沉道:“那时……你不过是仗着她对你的喜欢方能侥幸获胜,眼下……可还有谁会如她一般来护你?”
后卿看着楚沧月因为他的话而扭曲恸恨的脸,心底一片痛快,他唇角一点点扯开,脸上荡出一抹变了味道的古怪笑意道:“莫非你还指着她的这副骸骨能起死回生来救你?”
后卿呵笑一声,仰眸望天,好笑至极的神色。
乌云铅重的天空,终于沉受不住重量,被撕破了一个大口子,纷纷扬扬地飘落下雪花。
那纯净的雪花落入漆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