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工匠技艺,还能把手艺练到这种程度,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如果张小山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这或许也能解释他为什么会留在这里,而他们这两天为什么一直没有找到他。
张小山领着他们到了客房,让他们洗手洁面,又喊人上饭,满满一桌,招待得非常周到殷勤。
直到酒足饭饱,一身尘埃都已洗去,张小山才把许问带到了自己的书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来找郭平的吗?”
许问没有马上回答,他的注意力首先被桌上一个小屏风吸引了。
那是一个座屏,木架中间是黑色云石,黑色的底面上有点点白色飘花,作者就利用这黑底与白花雕成了一组四幅画面。
他雕的是乡间野趣图,分别是春夏秋冬四时的场景。
可以看得出来,作者观察得很仔细,雕刻技艺也极其高明。
一组屏风,他几乎用了所有的常见的雕刻手法,全部信手拈来,绝不炫技,只为表达画面。
更为巧妙的是,这木制的框架与石屏配合得恰到好处,石屏画面的一些细节同时也出现在了木框上,手法相似,仿佛是一个人完成的。
整座屏风手法精湛,更了不起的是那几乎能满溢出来的灵气,无比深切地体现了作者对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的热爱。
“这是您自己做的吗?”许问问道。
石木双精,还摆在这里,许问确实想不到别人。
“嗯。”张小山瞥了一眼那座屏风,嘴角在胡子下面翘了一下,有点得意的样子。
“果然你就是那个人。”许问道。
“先说说看,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张小山捧着一壶茶,坐在一把摇椅上,摇摇晃晃的,对许问说。
“因为郭平不止找了你一个人,我们顺着一路找过来……”这没什么不可以说的,许问直言相告。
“但是只找到了我一个人是吗?”张小山眯缝着眼睛,笑着问他。
“你知道。”许问注视着他,笃定地道。
“郭平没跟我说,但傻子也想得到嘛。我难道厉害到天老大我老二?当然不可能,我肯定只是其中一份子,而且郭平说的那个话,实在是有点诱人。”张小山慢悠悠地说。
“什么话?”
这正是许问一路走过来,最想要知道的。
这地方肯定是郭。平将要经过的地方,这些人肯定也是他诱惑之后带走的人。
他究竟对他们说了什么?让他们如此毅然决然,舍弃了身边的种种现实,去到了那不可知的地方?
究竟有什么东西,什么话,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现在,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没有离开的人,终于可以知道这个“什么”了!
“当时郭平跟我说完,我也想过好几天,在家里徘徊来去,想着要不要跟着一起走。到最后,还是舍不得这花花世界,跟郭平说你走吧,我不去了。我以为他还要挽留,结果他确认我的想法之后,二话不说,就这么走了。”
张小山带着一个有点奇怪的、看上去有点像嘲讽的笑容,说道。
“其实他没打算就这么放弃?”许问心中一动,紧接着问道。
“他走当然是想走的,但是,是想要了我的小命再走!”张小山笑得更开心了。
…………
一开始,张小山其实没把郭平这个事当事。
在见到郭平之前,他就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也知道他建了仰天楼。
所以对他来说,郭平是一个相当出色的工匠,手艺精湛令人敬佩,这样一个人来了,张小山非常高兴,招待得非常热情。
就像许问看见的一样,张小山并非工匠家庭出身,甚至也不是匠籍,而是书香门第,标准的士人家庭,家里是出了好几个官员的,消息自然也比其他地方灵通一点。
他知道郭家兄弟被晋中王余之成召去,建了仰天楼,也知道余之成倒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