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样做,等到这窑陶器烧完之后就可以。可以这样加固……”许问边说边在泥土上进行修改,说出来的方法简便易行,可执行度非常高。
“我懂了!”栖凤舒展开眉头,问道,“这样加固之后就不会再出问题了吗?”
“嗯……”许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托着腮又沉吟了一下,道,“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建议你重建一座窑。”
“嗯?”栖凤偏着头问。
“这种圆窑形制已经比较落后了,升降温都比较慢,而且窑内温度不均匀,容易出次品。听你说的存在的时间也比较长了,可能还会出问题。到时候未必能查出来问题出在哪里,检修起来比较麻烦。”许问思考着说。
陶瓷自原始时期就已存在,发展时间非常长,不同的陶瓷品类数不胜数,相应来说,烧成它们的窑的种类也很多,变化非常大。
技艺发展就是这样,后面出现的东西通常都比前面出现的更先进。
但同样在手工业的环境下,不是最先进的技术也并非就不能用了,因为它们通常还能适应另一些条件,可能使用起来比较简便,可能可以满足另一些需求……等等。
所以,许问思考过后,给栖凤推荐了两种新窑。
一种是阶级窑,它顾名思义,是建在21度左右的斜坡上的。由窑门、火膛、若干个窑室以及烟囱等部分组成。沿着斜坡,它的各个组成部分层层叠叠,仿佛梯级一样,所以被叫作“阶级窑”。
它容易控制温度,产量大,还非常节省燃料,是烧制德化窑的主力。
另一种则是蛋形窑,它主要是用来烧制景德镇陶瓷的。它的结构非常合理,不像阶级窑那样对地形有严格的要求,结构非常合理,建起来也很容易,适应性很广。它烧成时间短,产品质量也好,非常适合栖凤的需求。
不过它的最大优势,是可以同时烧制多种品类的瓷器,这一点栖凤好像不太能用得上。
而且相对来说,有光村多山,处处可见合适的梯级,阶级窑严格的地形要求反倒变成了一种优势。
“这两种窑各有各的好处,你可以考虑一下。当然,圆窑也是很经典的造型,你还是可以继续用。就是下次用之前,要再全面检修加固一下。”许问说道。
栖凤左看看,右看看,拿不定主意。
最后她还是没想好,对许问说:“我要再想想!不过我怕我一会儿就忘了,你画在别的地方给我存一下吧?”
“行。”许问很干脆地说。
他依照木匠的老习惯,去做了木板,用炭笔把两套新窑的设计分别画了出来。
他画得很快,非常熟练。
画完之后,栖凤接过来用手摸了摸,担心地问:“这样时间长了,不会掉色吗?”
她想了想又说:“不然这样,你帮我用刀再刻一遍吧?牢一点,存得久一点!”
“炭笔很稳定的,你就放在有光村里,稍微留意一下不要浸水之类的,一般不会掉色。”许问说。
但栖凤很坚持,许问还是帮她用刻刀加固了。
刀尖在木板上移动,纤维纷纷切开,有一种流畅的美感。
栖凤托着腮在旁边看,突然问道:“这两种窑,也是可以烧瓷器的吧?”
“陶瓷不分家,两种都可以烧,就是火候和时间不太一样而已。其实你做的陶器上面也可以加一层釉,原始青瓷就是这样的。”许问头也不抬地说。
“釉什么的,我也就是听说过,根本不会弄。”
“釉是一种矿,需要调配,我一会给你一个方子,回头你可以试一下。”
“我没钱给你。”
“哈哈,一个方子而已,不用钱。我学它的时候,也是大师们免费教的,没收我钱。”
“你怎么学的?”
许问一边刻线,一边给栖凤讲了逢春城,它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大师们是怎么无私地建设它,并且把技艺传授出来的。
在那里,学习的其实不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