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一些戴着陶面具的人,正行走在花田中,弯着腰采摘忘忧花的果实。而更远的地方,有人挑着装满了果实的担子往前走。
如果不算这诡异的花与诡异的面具,这场景看上去甚至是有点田园风光的。
但一旦联想到这花的作用,以及他们刚才推论出来的事实,这血红的光立刻仿佛渲染到了空气中,让这场景也变得诡异起来。
许问快步穿过花田,正式进入山谷。
谷口也有守卫,脸上也有面具,但没戴稳,推到了头上,懒洋洋地用手扇风,打着呵欠。
呵欠打到一半,他从怀里摸出一个木头,塞到嘴里,慢吞吞地嚼着,然后像吐甘蔗一样,把木渣吐了地上。
看见许问,他站起身,翻了翻他背后的背箩,又拿起一个木片放在嘴里咬了咬,然后呸地一声吐出,说:“这次的量不少啊。”
许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只应了一声“嗯”。
守卫让到一边,许问正准备进去,突然看见有一个人向着这边狂奔而来,他跑得极快,像一道闪电一般。
在他身后,紧紧地跟着三四个人,正一边追,一边大声叫人帮忙拦。
守卫刚刚服下麻神片,正是亢奋的时候,他精神一振,向着许问他们的方向一挥手道:“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他按住!”
说着,自己也一点都不怂,第一个冲了过去,正面拦住那人,抱住他的腰就想把他往地下摔。
那人嘴里发出荷荷的声音,反手一拳打在他头上,接着又是用力几拳。
守卫像是不知道痛一样,挥拳反打,两人像狗熊一样在地上缠斗,灰尘满天。
没一会儿,后面追的那三四个人也上来了,气喘吁吁地用绳子把那人捆住,放翻在地。
守卫又打了那人几拳,这才喘着气站起来,问:“这个是怎么回事?”
那人被捆在地上还在挣扎,眼睛赤红,发出野兽一样的声音。追过来的人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踢了几脚,说:“嗐,还不是一样,瘾过头了,想不开,就过来偷东西。上面说了,这种的抓到就打死。嘿,这家伙。”
他说得语焉不详,但在场的没人听不懂。
接着他又警告守卫,说:“咱们这种的管得比较松,你也控制点儿,别乱来。”他盯了守卫一眼,说,“看你这样子,才用了不久吧?”
守卫身体有点僵,但马上笑了起来,说:“我心里有数!”
“你最好有数。”追过来的人警告他。
守卫转移话题一样地冲着许问吆喝:“你还站这看什么呢,还不赶紧的,把东西送过去!”
许问应了一声,抬步继续往前走。路过地上那人时,若无其事地低头看了一眼。
那人虫子一样在地上挣扎,他的皮肤全部都变成红色的了,目光迷茫,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望着天空。好像看见了一个普通人无法触及的世界。
旁边的人跟踢狗一样地踢他,他动也不动,仿佛完全不知疼痛。
“都抓到了吗?”
追过来的几个人正在说话。
“应该,我出来的时候好像就在说这是最后一个。”
“最近怎么回事,老有这样的事。怎么突然就管不住了呢?”
“谁知道,做好你的事就行了。”
“也是,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跑不成?”
“是啊……血曼经都那么说了。”
许问和左腾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听见了关键词。
血曼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