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亮,越来越透明,最后同时发出强烈的白光,一起消失。
白光渐渐黯去,恢复成平静柔和的光芒,光芒前只站了栖凤一个人。
她一个收势,手指推向前方,好像真有一个人的灵魂,被她送到了彼岸一样。
皮鼓一记重击,村民同时一声呼喝,栖凤凝立片刻,缓缓回身。
人群中一个人呜咽了一声,跪下来向着栖凤磕头。栖凤把他扶了起来,非常温柔地用手在他额头上贴了一贴,如同一个安慰。
许问看完全程,直到这时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
他也不知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也许是舞蹈配合声音以及光线,令他产生的幻觉。
而在这整个过程里,他感受最强烈的是一种美,某种最原初、最神性、仿佛来自天空与大地的美。
仪式还没有结束,担架再次被抬起来,送进梧桐林中。
村民们在树下挖了个坑,也没有用席子或者棺木什么的,直接把它埋在了腐殖层下面的泥土里。
可以想象,来年它会与这些泥土与树叶混合在一起,成为大地的一部分。
埋完人之后,村民们一起回到山洞前,篝火旁边。他们很多人之前还没吃完饭,这时端起陶盆继续吃。
吃完之后,有人坐在地上,开始唱歌,有人拉着手跳起了舞。
许问看着他们,突然想起了不久之前在山洞里看见的那个陶像。
这时栖凤走了过来,坐到了他身边。她的面具已经推到了头顶上,这时候的她,没有了在神像前翩然起舞时的那种神性,又变成了他们初见时的那个普通的女孩子。
许问问道:“你做的那个陶像,就是这个舞吗?”
他就是随便一问,栖凤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复杂,迟疑了一会,才点了下头,说:“是。”
“怎么?”许问注意到了,问道。
“嗯……有点不太高兴的事情。”栖凤抱着膝盖坐在草地上,头顶上的面具压住她乌压压的头发。她盯着篝火,火焰亦映在她的眼中。
许问没有问,毕竟认识不久,不好交浅言深。
栖凤却自己说了起来:“很早以前,我没有朋友,很孤单。后来我有了一个,他很特别,我很喜欢他。他告诉我很多事情,原来这个世界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太有意思了。他带我出去玩,看山、看水、看人,看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许问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她说。
栖凤沉默了下来,望着火,眼神仿佛有些迷蒙。
过了一会儿,她转头问:“你怎么不问我后来呢?”
“后来呢?”许问从善如流。
“我不说你是不是就不打算问?”栖凤还是不满意的样子,“这么生疏,一点也不像朋友!”
许问无奈,于是又问了一遍:“后来呢?”
“后来?也没有后来啊。”栖凤沉默片刻,笑了一笑,站了起来,“后来他就走了,不见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说着,她就不再理许问了,站起来,走去了山洞后面。
许问纳闷地看着她的背影,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左腾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小皮囊的酒,正坐在旁边对着嘴喝。触到许问的目光,他笑了一声,道:“嗐,女人,都这样。”
“那不是。”许问第一时间反驳,“林林就不这样。”
左腾笑得险些呛酒,连连点头说:“确实,小小姐不这样。”
许问其实没太在意,周围人群还在跳舞,老妇人坐在篝火旁边敲着皮鼓,声音轻快,人群的脚步也轻快。
许问看着这欣快不带一丝悲意的歌舞,目光不知不觉落在中间的陶像上。
陶像还在发光,不是之前那种近乎幻觉的强烈白光,而是一种柔和的莹白微光。
这光芒与火光交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