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决断。
万流会议足足持续了五天,最后两天,他们几乎不眠不休。
倒不是因为上峰们要求他们这么做,而是他们自发的。
他们真的把怀恩渠的事情当成了自己的事情,把它当成了一件足以光宗耀祖、骄傲一生的大事业!
“差不多了。”
第五天的傍晚,许问坐在原地,听六位主事从头到尾把方案给自己讲了一遍——脱稿的,手上没拿任何东西——然后说道。
“方案就是这样,已经确定,后面执行过程中,肯定还有很多细节变数,需要临时考量决定。但是基本原则已经定了,后面照着这个原则执行就是了。”
“是!”所有人,无论年纪大小,无论官职高低,甚至包括卞渡在内,全部齐声应道。
五天万流会议,他们的思想已经完全统一,脑子里一片明晰。
他们知道要怎么做了,也完全有激情、有准备地要去做了。
不过,就在答应之后的一盏茶之内,有个人先打了个呵欠,说:“我先休息一下,一会儿起来,把纸面上的东西整理一下……”
话没说完,他又打了三个呵欠,倒下去,伏在案上,睡着了。
呵欠仿佛是会传染的,接下来,一个接一个的人开始打呵欠,倒了下去,最后旭日殿睡了一地。
后面两天他们相当于熬了两个通宵,这时候真的有点熬不住了。
许问长长吐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他转头看去,发现整座大殿里醒着的,只剩下他跟岳云罗两个人——就连孙博然,也不顾形象地缩在了桌子下面,轻轻打起了呼。
“辛苦了。”岳云罗说道。
“确实辛苦,不过难处还在后面。”许问说。
修渠建河,是他以前完全没接触过的领域,涉及到的范围极大。
他前期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动用了比想象中更大的力量,到现在才算有了点结果。
但这也只是暂时而已,类似这样的工程,麻烦总在后面,在执行过程中。
只能希望前期准备得够充分,能给后面减轻一点负担。
对于岳云罗给他安排的这个新任务,他没什么意见。
有些事情总要人去做,这项工作更难,需要处理的问题更多,但相对来说没那么琐碎,也没那么多重复性的工作。
只是这样的话,身上担着的担子,也确实更重了……
“加油吧。”许问自我勉励一般,笑了一笑。
其他人都已经睡了,但他没打算休息,而是找到侍从,低声吩咐了几句。
“你要把这些资料全部做个雕版,整理印刷出来?”岳云罗问道。
“对,虽然纸面上的内容只能做个辅助,但有总比没有好。木工活,也是我的拿手活计。”许问笑笑,他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这种强度对他来说还好,因此也打算做点更多的事情。
很久没人住的行宫也是行宫,这里真的什么东西都有。
许问吩咐下去不到两刻钟,相应的材料和工具就全部送到了他的面前,等待他的使用了。
上好的材料、上好的工具,用起来非常顺手。
于是在一片呼噜声中,许问独自一人做起了木工活。
岳云罗站在旁边看着他,看着这年轻人以着与年龄完全不同的熟练,游刃有余地雕刻着木板。
他要雕的内容图文并茂,最麻烦的是雕版上的内容,跟最后要印刷出来的内容是反的,字是反的,图也是反的。
这脱离了正常人的认知,很容易让人糊涂。
但许问一点也不糊涂,仿佛当他需要,世界的逻辑就自然而然地变了个样子。
岳云罗深思地看着他,突然问道:“你师父现在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