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疗养院,跟院子里的老人们谈谈天,帮他们修一些小东西——第一次见面时那个老人的花瓶,最后他也修好了。
以他的水平,当然还是修得不落痕迹,几乎跟原先那个一模一样。
老人看他年纪,本来还有点不放心他的,结果大吃了一惊,拉着他的手看了半天。
不过老人们倒是很有分寸,没拿出更多的东西让他修,只开玩笑说他的水平不逊于秦天连,徒弟已经教会,师父得饿死了。
——很有默契地把他俩当成了师徒。
更多的时间,许问会去看看唐青卿,再去走廊的尽头站很长时间,看巷子里的人来人往。
又一个来往于班门的周期过后,许问终于再次动工。
这次,他又打了一个全新的五声招魂铃。
做完铃还没完,他操起最熟悉的木工工具,做了一套樟木屏风。
一整套屏风,一面大的,另外还有五面小的,一共六件。
他没有精雕细刻,就是镂了一些素格,整体看上去十分端庄大方。
然后他叫了辆车,把屏风送到了疗养院,找到院长,跟她商量了好长一段时间。
半天后,护士走进唐青卿的病房,温言细语地说:“唐爷爷,我们换个病房吧?”
“不……不换。”唐青卿声音有些虚弱,但拒绝得快而坚定。
“你不是在等你的小小鸟吗?我们发现它在另一棵树上搭了个新窝,还生了一窝小鸟。可能是有孩子了,嫌原来的房子太小,换了一套。”护士温柔地笑着说。
唐青卿明显地一怔,费力地转过头来看她:“搬,搬走了?”
“对,咱们去看看吧?”护士轻言细语。
唐青卿这次没有反对,护士连忙召了几个护工,推着病床以及床边的各种检测设备,一起出了病房,轮子在走廊里滚动起来。
没一会儿,病床连同上面的老人一起被送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间病房在小楼的位置比之前那个偏不少,窗子朝着外面的巷子,有点吵,不过面积倒是更大一些,窗子也多一扇。
病房里摆了一些屏风,唐青卿的病床被送到了屏风中央。
到门口时,唐青卿看见病房的位置以及里面的格局,就皱起了眉。
但接着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忍了忍,没有说什么。
接着他看见了上次跟秦天连一起来的那个清俊年轻人,他站在病房中央,指挥护工们把病床推到哪里,怎样朝向。
等他们安置好病床以及周边的设备之后,又亲自动手,摆放那些屏风。
最后,他走到窗边,一扇扇地推开擦得澄亮的窗户,把一串风铃挂了上去。
搬床位、摆屏风、开窗挂铃这些事情都是有点吵的,与此同时,唐青卿还听见了外面巷子里的人声,远不如之前房间那么安静。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露出了忍耐的表情,还是没有说什么。
而当这一切做完,许问推开最后一扇窗时,屋子里的声音奇妙地消失了。
不,更准确地说,不是消失,一些声音还在,但仿佛经过了过滤以及重新谐律之后,它变得协调起来,不那么嘈杂了。
老人躺在床上,眼睛朝向他最习惯的那个方向,首先看见的是一棵樟树,以及树间的鸟窝。
护士果然没有骗他,那是他那两只小鸟筑的新巢,巢里有幼鸟,嗷嗷待哺,吵吵闹闹。
公鸟和母鸟来来往往,把食物挨个儿喂进幼鸟的小尖嘴里。
这是他等待了很久的情景,但此时老人看见,眼中却掠过了一抹明显的失落,仿佛一声无声的叹息。
他怔怔地看着那边,片刻后,另一边传来声音:“鸟儿长大了呀。”
床在窗边,临窗可见下面巷子,声音从巷子里传来的。
唐青卿有点费劲地转头,看见一个穿着孕裙的女人拉着身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