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了很多细节,但仍然看得出来,它刀法极其简单,但描绘出来的形态极其生动,寥寥几笔,仿佛就让它活了过来!
“看出来没有?这是从汉八刀演变过来的。”秦天连看着那只小乌龟,对许问讲解。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刮刀,开始刮掉上面的青苔。
当年他可能做过这样的事情,但太多年过去,环境太阴湿,青苔又长出来了,在石雕身上覆了厚厚一层。
秦天连的手非常稳定,而且好像长了一双透/视眼一样,能够透过苔藓,看见下面乌龟的本体,清晰分出两者之间的界限。
所以他刷刷刷几刀,就把青苔完整地分割了开来,石面上只留下了一层薄薄的青皮,瞬间连石头本身的纹理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光是这完整去苔丝毫不伤石皮的本领,就可以看出秦天连修复的功底了。
接着他又拿出一个小刷子,开始刷除石缝里残存的污迹。
这不完全是苔藓,还有之前残存在里面的一些积灰和顽垢。
清完之后,秦天连盯着那石龟看了好一会儿,又抚摸了一阵,感叹道:“这刀工,简直出神入化。这种刀工,不雕大件儿,就用来雕这么一个小乌龟,简直……”
他似乎想说暴殄天物,但对着这小龟又说不出来,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只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也就是这种心性,才能练出这种刀工吧。”秦天连道。
“也不止是工,还有灵性。妙手偶得,灵气所钟。”许问道。
“你说得对。”秦天连长吐口气,点了点头。
这乌龟很不起眼,又小,起不到镇宅的作用,甚至连装饰都不太能算得上。
仿佛当初雕刻它的那位大师,只是一时兴起,随便雕了出来,就把它“养”在了这里一样。
这种随性,比起将汉八刀熟极而流随意演变的刀工,才是最难得的东西,才是令秦天连时隔二十多年,也难以忘怀的东西。
“嘿,就这么个小乌龟,就让我梦了好多年。”秦天连笑了笑,站了起来。
“所以,您其实是有点后悔的,当初没有留下来,答应修这座宅子?”许问突然问道。
“说后悔也不至于,我当年有很多事要做,不可能留在这里不走。再让我选一次,我估计还是会那样选。”秦天连说到这里,停顿了好一会儿,最后长长叹了口气,说道,
“只是,总之是有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