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问停了一下笔。
当然万物归宗里也有黄杨巧,这游戏现在还挺有热度的,但秦天连连手机都没有,怎么会去玩游戏。
更何况他近几年一直在西北,据许问所知,万物归宗的主要受众现在还主要聚集在华夏东部。
秦天连从这个渠道知道的可能性并不大。
他把前面写的看了一遍,正准备就此落款结尾,想了想,又重新提笔,写起了另一件事情。
他想起了在班门世界安定城的那次修复,那位老人的粗瓷碗。
那个碗属于最便宜的那种,可能就几个铜子一个,不值钱也不稀有。
修复它的粘连法,最大的难度也仅在于把碎碗拼起来,总体难度不算太大。
总之,那是一次平淡无奇的修复,修的东西是,修的手法也是。
但莫明的,许问对它的印象就格外深刻。
最起初,他其实只是一时冲动,本着内心的情绪就那样去做了。
结果没想到取得了比预想之中更好的效果。
修完之后,老人捧着碗痛哭,哭声中,某些郁结的心思抒发了出去。
许问能清晰地感觉到,哭之前,老人其实已经心存死意——更准确地说,是不存什么求生的意志。
然而当他看见修好的瓷碗,痛痛快快地哭出来之后,他活了。
许问莫明就能感觉到,他会带着那个碗,好好地活下去了。
也许不久之后,他会跟安定地震幸存的另一个妇人成家,相互扶持过完余生。
这也是那时代灾后幸存者的常态。
但许问相信,那个碗会一直摆在他家的角落里,常常被他拿起来,摸一摸,擦擦灰,然后放回去。
许问把这个故事也写进了信里,并没有什么求教的意思,只是一次纯粹的分享。
他觉得,无论秦天连是不是连天青,他都会喜欢这个故事,一定会喜欢的。
最后,许问终于停笔,落款是:您的学生,许问。
这六个字,是他真正的想法,包含着他两世共同的心意。
写完之后,许问把这封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准备把图片用电子邮件发过去。
拍完之后,他拿出那个黄杨巧也放在桌上,准备从各个角度拍清细节,也发给秦天连。
拍了两张,他有点皱眉。
天色比之前更暗了,光线不好,拍出来的效果也不好。
他有点遗憾,正准备把它收起来,换个地方重拍,突然间,“啪”的一声,白光从头顶倾泄而来,照亮了整个室内。
许问有点茫然地抬头,看见了透亮的素净吸顶灯,这才意识到班门祖地已经通电了,悦林轩当然也是。
现代电灯的光芒铺洒在古意十足的家具陈设上,铺洒在他刚刚写完的信件上。
许问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笑了,拍完了黄杨巧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