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执着的意念,自己动手雕刻碑文。也有可能是某个识字的天才工匠,一时兴起,留下了惊人的作品。
这里是班门祖地,当然是后面这种情况更有可能。
许问站起身,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片小树林,种的是黄杨木。黄杨木长得慢,这里的树肯定已经长了很多年了,但仍然高高瘦瘦,并不是茂木参天的感觉。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此处的树木看上去有点疏阔,稀薄的阳光透过枝叶落下,在林中铺下绝妙的光影。
池塘位于林中,是这里比较开阔的一片地方,没怎么修整打理过,周围长满了野草,石头上面全是绿而湿的青苔。此时草丛中开着连片紫色的野花,树木的光影落在上面,层层叠叠,映得野花层次鲜明。一阵风掠过,花浪起伏,光影也跟着闪闪烁烁,幽香浮动。
这一刻,所有语言全部泯灭,还真只有那块石碑上的“舒服”两字可以完美形容!
许问随意找了一块干爽的地方坐下,联想起了此处刚刚落成时的情景。
那时候,这些黄杨肯定还没有长成大树,只是小小的灌木。这些野草野花也未必有这么丰茂。
当年这位未署名师傅眼中看到的情景,必跟他全不一样。
但那种感受,却跨越时空,奇妙地与他达成了一致,产生了共鸣。
许问遐想着这一切,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多少不再像之前那么焦虑无助了。
他坐了一会儿,又站起来,继续去找其他的石碑来看。
难怪之前陆立海没把这些拿给他看,这些散落于五岛的石碑石刻大部分都没什么信息量,不是用来记录什么东西的,主要就是用来抒发一时的心情,或者表达什么东西,是一种艺术传达。
它们出自不同作者之手,很少有重复的,这种感觉,有点像天启宫周边的感觉。
天启宫的建设聚集了很多大师,他们在长达两年的建设过程中就常常这样做,一时兴起做个什么东西,就把它就地安排,做成该处的摆设。
这些放到外面去,或许都是价值千金的名家大作,但在这里,它只是他们心情的一种表达,是与其他同行的一次交流,不含任何功利,只是存在在那里而已。
班门祖地的这些石刻,也是同样的情况,想起陆立海所说它当年建设时的盛况,这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说起来,如果他真的是班祖,这班门祖地就应该是他呼朋唤友建起来的。
现在他还没有想建班门的意思呢,这是不是表示他暂时还不会离开那里?
再说了,还有怀恩渠,一品门,壮业未成,他不会离开。
但是……连天青那边,又是什么情况呢?
不知不觉中,许问一抬头,七劫塔已然不远。